邊上兩個小內侍要上前來扶,都叫他婉拒了。
御書房里,圣上陰沉著臉,聽蔣慕淵說了來龍去脈,又仔細看了案卷。
“真真可惡”圣上冷哼道,“金愛卿為官多年,從無大錯,怎么生出了個這樣的兒子讓他跪著”
這一跪,就跪了大半個時辰。
圣上批折子,蔣慕淵與紹方德下棋,時間都不難捱,就是紹大人正襟危坐,棋藝在沉悶的御書房里發揮不出來。
外頭的金老大人,跪得搖搖欲墜。
透過啟著的窗欞看了一眼,蔣慕淵出聲道“老大人年紀大了,再跪下去,就要請御醫了。”
圣上把手中的折子丟到一邊,道“早晚要請的,現在不請,等他兒子砍頭,也就請了。”
紹方德不吭聲,這案子他來判,輕重都能找到些依據,可再輕,也是活罪難逃,棍棒去了半條命,流放路上,另半條命估計也剩不下,這么一算,和砍頭也沒有什么區別了。
圣上見蔣慕淵不吭聲,卻是一副若有所思模樣,瞇了瞇眼睛,問道“阿淵是有其他想法”
“是有些想法,卻是與法不合。”蔣慕淵答道。
“哦”圣上驚訝,“你難得會有些與法不合的想法,說來聽聽。”
“前朝時常有拿錢買命”蔣慕淵說得很慢,似是一直在思考,“金老大人一生清正,我也不忍心他白發人送黑發人。”
圣上聽完,慢吞吞啜完了一盞茶,才道“全抄了,不也一樣”
紹府尹聞言,驚得縮了縮脖子。
蔣慕淵倒是笑了起來“您明知道,這罪狀不足以抄沒,真的動用大刑,沒有人會覺得徐侍郎有那等能耐,反倒像是我借題發揮。其實我與王金兩家都無仇無怨。”
圣上放下茶盞,哈哈大笑起來“朕就喜歡你這有什么就敢說什么的脾氣,去請金愛卿進來。”
蔣慕淵笑著起身,攔住了紹府尹,自個兒不疾不徐走出御書房。
他不擔心圣上因此事多思量,圣上想得太多,也不會想到他參與其中的真實目的。
“金老大人,”蔣慕淵彎下身子,伸手攙扶,“圣上請您進去。”
金老大人顫顫巍巍的,握著蔣慕淵的手,道“小公爺孽子他、他”
“我只想替徐侍郎洗脫冤屈,”蔣慕淵低聲道,“其他地方,能幫得上的,我會幫。”
金老大人腳步不穩,由小內侍扶到了圣上跟前,一時老淚縱橫“子不教、父之過,都是臣的錯。
之前那些笑話事情,臣沒有多加管教,是臣忘了勿以惡小而為之,以至于讓他犯了今日的罪狀。
臣有愧徐大人,有愧同朝官員,有愧于圣上”
圣上再是不喜這事兒,對上一生規矩做事的金老大人,重話也說不出來了“你自己說怎么斷吧,給朕交代、給徐愛卿交代,也給百姓一個交代。”
金老大人道“臣辭官歸鄉,那孽子,若能留條性命,已經是圣上開恩了。臣、臣三個兒子,養活到成年的就這么一個,實在是”
圣上看了蔣慕淵一眼。
蔣慕淵問道“老大人,兒子與家業”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