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一得了消息就給衙門里請了假,與楊氏一道帶著兒女去奔喪。
楊氏整個人失魂落魄,腦袋一片空白,旁人與她說話,她也聽不見一樣。
她根本想不明白,為何一夜之間,她的母親就沒了。
冷心歸冷心,絕情歸絕情,但人死了,是不一樣的啊
她在斷發的那一刻,就徹底絕了和母親重歸于好的心思,但她從不曾盼著老太太去世
人死燈滅,什么都不剩下了
楊氏直到跪在靈前,才一點一點回過了神,她站起身來,撲到了棺木上要看老太太的遺容,卻被左右的婆子架住了。
“你們放開放開”楊氏叫道。
賀氏抬起頭,怒視著楊氏,道“我叫你來奔喪,不是讓你來撒野的
是,老太太錯怪了你和姑爺,沒有給你們賠禮,可讓當娘的給你低頭,你心里過意得去嗎
你還斷發逼老太太,行啊,把她逼死了,你連靈堂上都不叫她安生
有你這么做女兒的嗎”
楊氏的身子晃了晃,張嘴想說什么,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真的是她逼死了親娘嗎
明明是她不下手,就要被親娘逼死了啊。
現在這樣的結果,不是她的本意,可她卻對由她親手造成的局面無可奈何。
挫敗、無力,又自責。
靈堂上來悼念的人不少,楊家分出去的幾房是親眼見過這對姑嫂鬧得不可開交的,這時候都自顧自,不來蹚這渾水。
而其他人,看著楊氏那明顯短了一大截、以至于像樣的發髻都挽不起來的頭發,心里也各有念頭。
徐硯聞聲過來,做姑爺的不好與賀氏爭論長短,他看了眼楊氏的狀況,道“夫人身體不適,不如先歇會兒吧。”
邵嬤嬤在一旁附和“是啊,太太歇一會兒吧。”
賀氏倒不至于逼楊氏在靈堂上跪著,讓她去邊上小廳里歇一歇。
邵嬤嬤扶著楊氏過去,畫竹跟在一旁,經過畫梅身邊時,暗悄悄給她打了個眼色。
畫梅也沒有從老太太忽然之間的病故里轉過神來,趁著賀氏沒有留意她,溜進了小廳。
邵嬤嬤一把拉住了畫梅,道“老太太病了多久了怎么就這么”
畫梅顫聲道“也就幾天吧
前一陣二爺病了,老太太叫我過去,我看她精神還不錯的。
隔了一兩天,就下雪那陣,夜里似是著涼了,請了大夫來看診過。
我要伺候二爺,沒有日日去老太太屋里,只聽人說老太太的病沒有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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