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錦請他進來,袁二卻是問韋沿道“老人家是江南哪里的人做過海運生意,是不是與明州府打過交道”
“江南做海運的,哪有不跟明州府打交道的,”韋沿道,“再說了,老頭子就是明州人,不說旁的,那么多家業,總要官府打理打理的。”
這倒是巧了。
袁二又問“明州有一位趙同知,老人家認得嗎”
“老頭子離開都好多年了,官場上換了多少人吶,哪里還認得,現在的同知,當時大抵還沒調任。”韋沿道。
“趙方史趙同知,調到明州幾十年了,從不入流做起,然后停在了同知位上,告老前能不能爬到知府還兩說。”袁二解釋道。
韋沿的眉頭皺得緊緊的,良久,點頭道“他呀這人還真知道。”
依韋沿的記憶,趙方史是個很平庸的官員,不惹事、也不喜歡為難百姓,多的油水不收,差不多就行,他不尋麻煩。
能記住這么一個人,還是因為他的名字是三個姓數,商人私底下拿“興三”稱呼他,便是叫人聽去也不怕。
“他與當時的竺知府交好,其他的事兒就不知道了。”
到底是很久之前的事情的,趙方史又不是個給商人尋事兒的,大伙兒都不愛打聽他,韋沿現在能說上來的不多。
顧云錦在一旁聽著,趙方史就是趙知語的祖父,只是她不知道袁二為何要打聽孫睿側妃的娘家,這是不是蔣慕淵瞞著她的事兒
說了會兒陳年舊事,袁二先告退,顧云錦便把不明白的地方,一一與韋沿詢問。
畢竟也有幾十年不曾行走了,韋沿記得的不少,模糊了的也不少,少不得再細細翻看資料,以此追尋記憶。
如此翻看了兩日。
韋沿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指著舊書上明顯矛盾的兩處,道“這并非是對錯,它們可能都是對的。”
顧云錦和兩個嫂嫂看著韋沿。
“滄海桑田,各位都知道吧,”韋沿道,“這兩份史料相距六十余年,對大漠而言,吞噬一個本就不大的綠洲,也夠了的。”
地形會變化,水源會枯竭,在所難免。
韋沿轉頭看著墻上的地圖,長長嘆了一口氣“老頭子不擔心別的,就怕自己的那些經驗、記憶,也成了滄海桑田。”
可哪怕是滄海桑田,依舊需要整理。
而前頭戰局陸陸續續傳回來,也叫裕門關的百姓牽掛在心上。
山口關易守難攻,幾次調兵,都無法突破守備,這叫向威都罵娘了。
攻防之中,也抓到過狄人俘虜,通過審問,這些真正攻打過北地的狄人都一口咬定,進城毫無阻礙。
“先前駐軍在一處綠洲,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安營扎寨了十幾天,那里沒有受風雪影響,”翻譯一面翻,一面打量著蔣慕淵等人的臉色,“那天夜里突然就出發了,我們也是攻到城下才發現打的是北地。
當時就慌了,這等于是去送死的,可都到城墻下了,只能硬著頭皮打。
就想著試一試,沒想到輕而易舉就沖進北地城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