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慕淵想了想,又道“兩位長公主游歷兩湖,信上好好夸了你一通,你可別不禁夸。”
薛淮溢搓了搓手,他這人最禁得住夸了。
當年兩湖戰事,薛淮溢曾見過周五爺,彼時只知道此人姓周,卻也沒往葉城周家那里想。
他看出這人深藏不露,年紀輕輕,說話做事都有章法,以后定有一番造化。
果然是沒有看走眼,人家把以前的侯府門匾又重新掛到了自家府外,周家重新成了永定侯府。
不止如此,能娶壽安長公主為妻,可見永定侯有多么受圣上器重。
有本事的永定侯傾慕壽安長公主,長公主對兩湖一通夸,這是有眼光的碰上有眼光的,好姻緣吶。
薛淮溢不知道的是,夸了兩湖的不止樂成和壽安,還有洪雋。
回京之后,洪雋就向孫祈提出了遠行。
孫祈不能養門客了,自不會阻攔洪雋,還給了他一些盤纏。
洪雋一路走、一路看,在最初時,常常聽見山賊、教徒們的消息,后來,這些內容少了,入耳的是哪里的山賊被招安了,哪里官府開倉發糧賑災了。
幾年時間,他走了大江南北,親眼見到變化無數。
去年兩湖秋收,他坐在堤壩上,一邊是滾滾長江,一邊是金色稻田,那副景致帶給人的沖擊,胸中有再多墨水都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洪雋寫了折子送入京中,他說,他走了很多地方,認認真真去看、去想,他所看到的,真的都很美。
入夜時,蔣慕淵一手抱著一個,與顧云錦一道回中宮。
小曾公公不疾不徐遠遠跟著,他挺喜歡這樣的,皇后娘娘和兩位殿下在,圣上就不需要飛檐走壁了。
畢竟,他這個歲數,是學不會那等輕功的。
正是圓月時,顧云錦一面走,一面輕聲與蔣慕淵說話。
她白日剛剛收到了徐令意的信。
徐令意在敘州見到了金安雅,雖然從前幾年開始,紀致誠與王瑯在政務上有些交集,一道做事,比從前在國子監里只打個照面的同窗關系熟悉許多,但她和金安雅卻是沒有往來。
此番亦是偶然遇上,兩人才恍然當日沖突已經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了。
都是當了母親的人,各種生活經歷,心境也與閨中時截然不同,最后坐下來一道吃了茶,說些兒女經,倒也很是有趣。
聽說,連最是火爆的王玟,這兩年也穩當了不少,回娘家來看小侄兒時,也愿意和金安雅說幾句家常話了。
用徐令意開玩笑的話說,就是“連我們阿婕都能長大懂事,其他什么事兒都不稀罕了”。
蔣慕淵聽得直笑。
回到中宮,安頓好兩個孩子,蔣慕淵拉著顧云錦到天井里看月亮。
兩盞溫酒一副棋。
一人執黑,一人執白。
兩人下過無數盤棋,對方的想法和策略都心知肚明,只是每每數子,都是蔣慕淵獲勝。
“也不是什么事兒都會變,”蔣慕淵一面收棋子,一面道,“就如你怎么落子都贏不了我。”
顧云錦抿著唇睨他。
棋子落入棋簍,聲音清脆。
蔣慕淵握住了顧云錦的手,眸子里的笑意越來越濃,唇角揚著,溫暖極了“亦如我待你。”
掌心的溫度順著指尖暖了心房,顧云錦不由也跟著笑了。
那份愛意自落入心田,就茁壯成長,十年間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與前世的記憶交織在一起,如并蒂蓮花一般。
炙熱又清晰。
她拿著酒盞輕輕碰了碰蔣慕淵的,一口而盡“亦如我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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