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衍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在榻上躺了一會兒,等待新的一天新的身體機能重啟。
然而眼前的場景卻不太對勁。
聞衍揉了揉眼睛,面前白玉般的胸膛一點點變得清晰,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在看到那抹丹砂后迅速反應過來。
他就說為什么會那么悶
聞衍伸手將顧劍寒的衣襟好好合了起來,并在心里惡狠狠地對他指指點點了一番,教育他要守好男德。合好之后再慢慢慢慢地爬出薄被,動作很輕,生怕把人吵醒似的。
然而才剛剛探出一個腦袋,便正對上他師尊冷若冰霜的俊臉和淡漠無比的眼神。
“睡得如何”
顧劍寒正撐著頭等他出來,眼睛直直地盯住他,像某種盯住獵物的毒蛇。他的腕線流暢又漂亮,如瀑烏發順著這個姿勢垂泄在柔軟的枕上,冷白修長的天鵝頸下是
聞衍懸崖勒馬,苦哈哈地認錯道“師尊,你罰我吧。”
“為師為何要罰你”
他說為師顧劍寒好像第一次這么自稱啊。
從“本座”到“我”,聞衍已經很知足了,畢竟他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更習慣你我之稱,覺得那樣要比這個等級森嚴的修真界更讓人好接受一些,似乎兩人之間也沒那么生分。可如今突然又來了個“為師”,他們的身份差距又拉大了。
聞衍看著顧劍寒微微躲閃的漂亮雙眸心想。
不
好像又完全不是那樣。
“幫為師更衣。”
顧劍寒毫不客氣地命令道。
他從榻上坐起來,薄衾從他身上緩緩滑落。他好瘦,看起來一揍就會扁,一點都不健康。
聞衍突然燃起了斗志如果可以的話,一定要把顧劍寒喂胖一點
“想什么呢。”顧劍寒下了榻。
“沒什么沒什么。”聞衍嘻嘻笑道,甩了甩腦袋,也起身湊上去給他穿衣服。
顧劍寒的衣服穿起來好復雜束領內衫外要搭一層冷月紋縐紗中衣,織錦捻繡衣帶纏起來也很麻煩,聞衍笨手笨腳地給他系著,眉眼專注而認真,其實心里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以前趙恪也會這么伺候顧劍寒穿衣嗎
修真界的人都這么四體不勤
還是說徒弟的義務居然還包括這些
“來,師尊,抬一下手。”聞衍悶悶地喚。
顧劍寒抬手,在穿上外袍之后順勢摸了摸聞衍的發尾,輕聲問“不高興”
“怎么可能呢”聞衍還是有一點不習慣被摸頭,僵著臉沖他笑,“服侍師尊是阿衍的福氣,阿衍高興還來不及呢。”
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又垂了眸,看起來很是沮喪“只是”
“只是什么”
顧劍寒今天耐性出奇地好。
“只是不知道這樣服侍師尊的日子還能有多久。”聞衍垂著頭悶悶不樂,“師兄快回來了吧,如果師兄看到我和師尊做這種事他一定會不高興的吧。阿衍不想惹師兄生氣,可是萬一師兄非要生氣怎么辦阿衍有點害怕。”
“你怕他生氣”顧劍寒指尖劃過他的耳廓,那語氣說不出地詭異,“那為師幫你殺了他好不好把他的皮活剝下來,嘴角釘成微笑的弧度,他就永遠不敢生氣,也不會嚇著你了。”
聞衍打了個寒顫,驚恐地望向顧劍寒。
只見他面色如常,貓眸中倒映出他的輪廓,目光甚至比以往更加柔和。
“師、師尊”
“為師說笑的。”
聞衍卻笑不出來。
顧劍寒已經走火入魔到了連趙恪都能狠心殺的地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