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智商和外表成正比云深走神中。
接過速寫本之后,云深看了一會兒才明白對方畫的是地圖,面癱臉很有欺騙性,他最初的幾筆完全當得起“力透紙背”一詞,雖然隨后就調整了筆觸的力道,但這支鉛筆的筆尖已經差不多要被他磨平了,至于畫工什么的更不必期待。云深打量著這幅圖,看到兩個疑似人形站在右下角,曲折的路徑向兩側延伸,而決定向著哪個方向前進的權力男人顯然是交給了云深。想了一下之后,云深將本子和筆都遞回去,在紙面上劃了一個圈,然后指向對方。那人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皺起了眉,云深坦然地對上他的視線。
讓對方選擇將他這個陌生的救命恩人帶向何方,云深還是有所考量的,一來他自己算不上有什么目的地,二來這個從尸體中生還的男人雖說帶著血腥的氣息,卻并不暴戾,眼神銳利而不陰暗,應該受過一定程度的教育以云深對這個世界大略的認知來說,這不算多么普遍的事情,聰明,冷靜,對自己沒有敵意作為加入這個世界的切入點,云深認為能遇到這個對象已經非常完美了,就算走眼到天邊發生最糟糕的狀況,他的無敵狀態還夠自保20多天的。
男人在原地考慮了一下,此后就不再為方向猶豫過了。云深與他前行,甚至能夠感覺到那股堅定的意志,他要去的是早已決定的某個地方,也許是家園云深猜想。這兩天通過各種方式進行溝通之后,云深發現語言方面的情況比他想象的要好一些,在男人和他的交流中,云深意外地發現這個人使用的語言在源頭上居然和故鄉的一系語言極為相似,一旦掌握語言的本源,它的旁支要熟悉起來就容易得多了。不過就算能說點什么,云深還不認為現在適合跟對方這么交談。
山區的路崎嶇難行,他們這兩個人一個有傷在身,一個體力不足,一路上還要磕磕絆絆地學習對方的語言,因此速度并不算快。云深已經習慣對方每天朝著一個方向企望,不久之后,他們又走了一天的路,即將宿營時,習慣性地張望的男人神色突然變得鐵青。
“范,怎么了”云深用對方的語言問道,因為發音總是不對勁,最后他還是選擇了這個對方名字的簡稱。
“燒起來了”范低聲說,“我們走。”
收拾好自己帶的那部分行李后,范走過去直接接手云深手里的那份工作。他們在路上這段時間,東西陸續增加了一些,范曾經看著云深莫名地拿出完全不在原本裝備中的物品,卻從來都不會追問。負累增加了,范自然地承擔了一部分,而且很快學會了如何使用登山扣,在打包方面他比云深熟練了不知多少,不過直接插手云深的行動還是第一次。
此時已經快要入夜,云深察覺到他身上那種緊繃的氣氛,沒說什么地和他一起繼續前進了,范的步伐快了很多,就像這一天的行程沒花他多少力氣一樣,云深費了不少功夫跟上他。在越過又一個山頭之后,云深看到了黑色的夜幕之下的那片火光。
“范,你的,家”
“是我的家鄉。”范低聲回答。
范加大了腳步,因為云深跟不上他,他干脆把云深那個登山包也背了過去,讓他空手跟上,但黑暗之中趕路有許多不便,云深一腳絆在某個石塊上,接著一頭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