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見到那張臉的格羅索差點一腳踏空,剎住下沖的態勢,他急忙縮到一塊巨巖背后,在恐懼和震驚中念出那個名字,“亞爾斯蘭”
冰球碰碰碰地在地上砸出一團團雪沫,依舊是與目標擦肩而過,黑發青年仍在沿著巖石和樹木的間隙向上前進,冰雪的屏障輕易就被他擊碎,火圈也總是被他避過,兩名法師缺乏默契的配合無法阻止他,又有兩個傭兵甫一照面就被切菜一樣殺掉,剩下的傭兵已經完全不敢靠近他,零零落落射出的弩箭甚至在空中就被他削斷了。傭兵們一邊被貝當呵斥著移動一邊咬牙切齒地低罵
“我草你個光明神這是什么怪物”
連霍克波洛家族的劇毒都毒不死的怪物。貼在巖石背后的格羅索終于知道他一直感到的危機來自何方,年僅十八歲就已經擁有兩個名號,銀輝亞爾斯蘭讓同行印象深刻的不是他的天賦,而是“冥河渡者”名下積累的血腥和殘酷。從小道消息得知他被同伴陷害,很可能已經死在塞萊斯塔之后格羅索算是松了一口氣,現在媽的原來這家伙還沒死,而且是個遺族
在他這個位置只能看到貝當的側臉,從他附近扭曲的空氣來看這個法師可能正在準備別的攻擊,但格羅索已經作出了決定。
管你們兩個還是三個法師,沒有一支軍隊老子是不去跟著送死的他彎下腰,藏在巖石的陰影里,小步朝另一個方向快跑。
金色的長箭在貝當手中燃燒著,無視畏縮不前的傭兵們,他緩緩舉起手,在虛空中作出一個引弓的姿勢。
殺掉跳鼠之后就留在原地的塔克拉解下了他背后那把將近臂長的武器,這是在實驗過云深所有作品后,他自己選定的。“我已經被忘記了真無聊。”
“佩格里斯”
“是。”一直坐在一塊巖石上的法師慢吞吞地回應道,他合起雙手舉到面前,十指相抵,拇指下壓,手心分開,用近乎菱形的空隙圈住了正在以堪稱飛快的速度朝這里接近的黑發青年,“逆春,縛行。”
碧綠色的植物從白雪之下突生而起,纖細的腕須纏上范天瀾的腳腕,從小腿攀爬到脖頸的位置幾乎就在瞬間,盤卷間藤蔓也急速增粗,勒在范天瀾腰上的足有水蟒粗細,連他握刀的右手也被數根綠藤重重糾纏。他終于停了下來。
塔克拉慢斯條理在檢查手中的槍支,他撥弄著保險,對范天瀾現在的狀況似乎毫無興趣。
金色的長箭對準被緊緊縛住卻依舊表情冷靜的黑發青年,對上那雙令人厭惡的黑色眼睛,貝當的神色越見冷酷,“去死吧,異端。”
他松開虛弦那一刻,瞬間托槍上肩的塔克拉也扣動了扳機。
砰啪。
第三聲爆響在山間谷地回蕩,被催促著小步快跑的遺族和其他部族忍不住又抬頭看向正在升起火煙的方向。
“已經用上了術師的武器有多少個敵人”一名遺族青年低聲問。
“不用管,照直走”青山說。
連橫在路上的尸體也沒有阻礙他們的速度,打頭的遺族青年一手拎一個把尸體拖到路邊,殘肢什么的直接用腳踢開,林間隱隱約約有更多的倒伏在地的身影,濃烈的血腥味從兩側傳來,他粗粗掃了一眼,然后頭也不回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