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準備的就是工具。
在可謂免費的人力和物力成本下,云深用一種直接而樸素的方式來培養合格的工人。煉鐵熔爐那邊連新年第一天都沒有停止運作,云深放了一套儀器在那邊,不斷地化驗,測定,然后調整原料的配比,盡可能地使冶煉出來的鋼鐵品質均勻,性能穩定;砂模不斷地打碎了又重塑;澆模鑄出來的鐵型只要稍有瑕疵,就不會再像趕工時期一樣被容忍,必須廢棄重鑄;而一把成品,比如說刀劍,若是在最后一道的磨礪工序上出了什么問題,連對此道并不熟悉的術師都看得出來的話,無論之前費了多少工夫,也只能當做廢品處分。
云深知道即使將要求放低,得到的產品也完全能夠敷衍需要。但習慣都是養出來的,小作坊的時候馬虎尚可,在日后進行規模化生產的時候品質控制是必須的,到時候再要求操作者轉變作風就太遲了。普通人沒有他或者范天瀾這樣的信息量,以這個集體現在的發展,要求得溫飽只需數年的時間,云深愿意相信人們追求更高層次的生活的動力,卻也不能不為可能出現的情況未雨綢繆。這除了危機感的問題,還有別的方面,他們制造的能力很可能在一段時間內在這個世界都能算頂級水準,在高爐及其配套工程完成之后,他們一年生產的鋼鐵就足以征服一個國家只假設理想狀況,不去對比矮人的秘金產品或者法師協會的附魔造物。如果只是制成農業和生活用品,只要找到渠道,形成傾銷的局面恐怕也不是難事。
“哐啷”
看著又一個犁頭被丟入角落,已經見識不知多少次類似過程的鐵工已經習慣,不常來的黎洪眼中卻隱藏不住可惜的神色。
“我覺得那不是做得很好嗎”他轉頭對自己的兒子小聲說,雖說已是今非昔比,但想想看才多久之前,他們還過著連一把劣質斷劍都珍視不已的生活,“我們自己用最好的沒錯,那些稍微次等的可以在春季拿去撒謝爾,每年都有商隊”
洛江看了一眼云深,沒有吭聲。
流動在工房里的熱風拂動著云深的短發,他微微一笑,說道“就當做是我的執著吧。黎洪首領”
“我已經不是首領了,術師。”黎洪連忙說。
云深怔了怔,想了想后帶著歉意說“抱歉,是我一時沒想起。”就在數天前,范天瀾用一種平常的語氣告訴他遺族的翻山眾首領換人了,接任者是他,云深當時還問兼職這個位置會不會負擔稍中,范天瀾定定看了他幾秒,回答“沒有問題”。
黎洪對稱呼的改變沒有太大的意見,范天瀾早已證明他有足夠的資格留在術師身邊,在他將自己獻給術師之后,本應是與原來的部族切斷瓜葛,但如今是術師某種程度上擁有了遺族,他得到這份權力其實沒有受到什么阻礙,不過術師為此非常自然地致歉還是讓他感到了不自在。
云深繼續問他“前往撒謝爾交易的商隊一般使用的交易物是黃金白銀這種貨幣,還是以物易物為主”
“兩種方式都有,”黎洪說,“不過還是使用金銀更多。商隊給狼人帶來奴隸,糧食和香料等貨物,狼人交給他們金銀或者寶石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