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黑發術師的神色沒有任何改變,他淡淡看了斯卡一眼,“確實,只要我死了,這里的一切差不多都要停止。沒有我的存在,那些愚蠢的山民不過是些會重復勞動的奴隸。而且我不善爭斗,在這個距離上,不要說你,連這位藥師都有可能殺了我。”
斯卡冷冷看他,“你以為我會信”
“從初次見面至今,無論親眼所見還是傳聞,除了借助外物,我可曾用力量去攻擊過任何東西”術師說,他用手指在茶幾表面隨意一抹,“如果我感到憤怒,連這張桌子都損壞不了全文。這就是我受到的限制,也是我最大的弱點。”
“這可不像向人討饒的模樣。”斯卡嘲諷。
“因為毫無必要。”術師說,“不能使用那種力量,我也有足夠多的手段去毀滅一個人,一座城市,或者一個國家就像我將它們建立起來一樣。關于這一點,留在這里的奧格族長相比樂意和你分享他的感受。”
不用去看那頭老蠢蛋,回來的時候他們就經過了那片坑坑洼洼的戰場,就像看著術師如何將那塊石頭炸成碎塊一樣,他知道那是多么令人震撼的力量,而且這個人類最近還向他證明了一點,這種武器并非只有他這樣的力量天賦者能使用,而是在普通人手中也能造成驚人的殺傷。
“所以你想說明什么”斯卡說,“你對撒謝爾的影響,和對紅毛的算計,其實是你這樣的優越人種對劣等種族的憐憫”
術師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冷冰冰的,毫無溫度的微笑,“如果是這樣,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里了。連來到我的面前都不可能。”
門在這時候被叩響了,身材高大的黑發青年從外面走進來,將手中那個寬而薄的黑色板塊輕輕放到術師手邊,然后接上一條帶著金屬圓端的光滑粗線。術師單手將它掀開,手指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格子中一拂而過,細小的彩色光芒閃爍著,微微的電流和風扇聲在空氣中震動著。
“很遺憾我不是一個恭順的租借者,不過顯然爭論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說,“我從來不認為受到藥師信任的撒謝爾族長只是一個莽夫,你來到這里,沒有帶著你的隊伍,也沒有將和我交換的東西砸到我面前,就說明我們之間還有很多可以談的地方。或者說,你來這里就是為了談這些。”
他看向對面的斯卡,“接下來我們都可以再坦白點。”
斯卡哼了一聲,蹺起了腿,“這個小子,”他抬抬下巴,“跟了你多久”
斯卡身上的氣氛顯然與之前不同了,藥師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斯卡昨天的態度和之前的表現都不像偽裝至少在他們相處的這么多年里,他從沒見他偽裝得如此成功過,連自己都完全相信了,并且擔憂不已。
總不至于是術師就這樣說服了他吧
“一年。”術師說,“正如你所見,大河上的那座橋是由他負責的。雖然擁有如此天分的珍貴人才我手中也不過這么一個,不過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也不可能完成這個工程。”
藥師一怔,斯卡并沒有說什么,只是神色有點莫測地看著對面術師背后癱著一張臉的青年。這時候術師輕輕一推,就將他面前的那個東西朝他們轉了過來,這是一個只看外形就知道它的復雜和難搞的造物,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其上顯示的不斷更換的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