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五到十年的時間,否則,你知道結果不會有什么改變。”范天瀾說,“他們融合的基石仍然在你身上,而不是目前只能算樸素正義的制度。我認為,你想讓他們自行選擇未來,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態度。”
云深苦笑了一下。
塔克拉看看他們兩個,目光落到范天瀾身上,“你的意思,是他想太多”
范天瀾回答得簡短有力,“沒錯。”
塔克拉想了想,然后對云深說,“你確實想太多了。一切都是屬于你的,照你自己想做的就夠了。”
云深沉默了一會,終于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剛才會議有些話題沒有展開,恐怕會讓他們產生混亂和誤會,我回去寫一份文件,讓印刷小組盡快發行下去。”
“我已經讓他們注意言辭,”范天瀾說,“你只需要告訴他們過程和結果,至于原因,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們通過犯錯來得到體驗。”
果不其然,那次幾乎算半途截止的會議中透露出來的信息讓不少人產生了混亂,即使有以范天瀾為代表的約束力量,在有標志意義的一號文件下達之前,“術師要分封貴族了”“術師對我們的索取很不滿意”“術師要離開我們了”之類的流言還是在短短兩天的時間內傳了開去,并且造成了不小的混亂。雖然各級隊長隨即照文件進行了解釋,尤其是對“術師不會離開”這件事進行了重點說明,在新春來到之前還是有不少不安定的情緒無法撫平。
不得不說,曾經是撒謝爾的奴隸,在文件中正式確定了“新居民”稱呼的這個群體對這種情況的發生起了不小的作用。這些新居民的經歷和思維方式都比各原部落的人要復雜得多,在這個聚居地中雖說也要非常辛苦地勞動,可是和撒謝爾相比,他們的尊嚴和生存權都得到了很好的保證,而和原居民對術師純粹的信仰和信賴不同,他們始終無法拋開一個疑慮,“術師”是這片土地,這個群體毫無疑問的統治者,而他為什么要對這些“下等人”這么好呢
上等人也會向下等人施舍慈悲,但那些施舍,就像從指縫漏下來的麥子,從來沒有這樣的優厚。在術師要成立商隊的消息傳出來之后,很多人認為自己找到了理由,這位大人最終還是要為自己聚斂財富的,當然,在聚斂財富的同時他愿意給被自己統治的下等人如此寬厚的待遇,即使沒什么自由,在他們見識過的領主和貴族中,這位大人的慷慨慈悲絕對算得上的頂頂尖的啦。
云深這幾天的憂郁連值守警衛都看得出來了。
然后消息又傳了開去,在那些年輕人憤憤不平地想找背后亂說話的人算賬的時候,來自上層的命令嚴厲地禁止了他們的魯莽。這個命令仍然是以文件的形式發下來的,只不過署名的人不是術師,而是預備隊的兩名隊長。作為離術師最近的人,他們有足夠的權威。
所幸的是春節很快就來到了。
作為新舊一年的分界,這個遺族的傳統節日背后一方面有術師的支持,一方面缺乏生氣的嚴冬也需要熱鬧,自然發展成了一個全體參與的活動。術師不僅批準了他們對物資的調用,甚至參與了其中一些項目的準備。豐盛的伙食,開放的酒類,在各宿舍展開的各種小型比賽,不僅狼人們,即將獲得身份的新居民也參與到了這場有節制的狂歡之中。
當黑色的夜幕降臨,數以千計的人們不顧室外的嚴寒走了出去,當明亮的光點在湖邊,在沉悶的炮聲中成排地升上天空,次第炸開一朵朵四射的彩色光焰,隨著煙花表演的開始,歡呼聲從各個方向上響了起來。
煙火的閃光不斷地照亮室內,很少有人不被聲音和亮光所吸引,原本在擴大過的活動室擠擠攘攘的人幾乎都跑了出去,此時的活動室顯得特別寬敞。范天瀾在后面收拾了一下凌亂的室內,將最后一根桌球桿靠到墻邊,正準備出去時,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要不要喝一杯”玄侯問,舉起了手中的酒瓶,在范天瀾走過身邊時,他說,“順便,我想談談術師的事。”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