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的銅環并未解除,卻又帶著奴隸的烙印,”藥師說,“我們想知道,你是為了什么原因而遠來撒謝爾”
“因為仇恨。”瑟爾那說,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里那種虛弱和畏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鐵一樣的硬度。
他抬起頭來,直面著斯卡審視的目光,“我的父親死了,由于追緝罪人的失職,在那名叫做烏達的虎族踏出獸皇宮的時候,作為試手的肉柱而被撕成兩半。我繼承了他的位置,不久就因沖撞獅族貴族而被剝奪姓名,他們保留我的族長位置,然后烙上低等奴隸的烙印掛在族群住地前鞭打了三天。”
“那不過是你的仇恨。”斯卡冷淡地說,“你的族人呢”
“他們同樣要永世為奴,這個判決已經被刻進了鐵律。”瑟爾那說,他帶著病態潮紅的臉色漸變成蒼白,“哪怕我死了,我父親一系的血脈全部斷絕,他們的命運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藥師皺起了眉,“同樣是獸人,為什么要這樣地”
“殘酷嗎”斯卡笑了一聲,“這不算什么,我們過去就是這樣,我早就對你說過。當然,現在他們還是這樣。”
“但你們的初代皇帝不是曾經非常重視犬族,為何他們的地位如今”
“那是以前的事。”斯卡看著瑟爾那,勾起了嘴角,“要說背叛,犬族同樣是薩莫爾的叛徒,你們是死是活都是犬族的事,這幾個消息遲早知道對我來說差不多,就算你來了這里,又能干嘛”他有些嘲諷地看著他,“連逃都逃得這么凄涼,要不是赫克爾想要討好我,你現在還能喘氣”
藥師想說什么,瑟爾那卻已經承認了,“我確實無能。”
斯卡哼了一聲,“那沒什么好說了。”
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他轉身之前,瑟爾那說道“但我知道烏達唯一的弱點。”
斯卡停下腳步,側過臉看著一臉懇切的犬族青年。
“可我不需要。”他說。
隨即他就離開了病房,藥師先是安撫了躁動的病人,然后轉身追了上去。小跑了一段之后,藥師發現斯卡就叉著腰一臉不耐地等在路邊,“你夠慢的。”
“”藥師抑制了給他一下的沖動,慢慢走到他的身邊。
“少在那小子身上浪費好心。”斯卡說,腳步一轉換了個方向,帶著藥師朝祭祀廣場所在走去。
“他的話不可信”藥師問。
“他沒說謊。”斯卡說。
“那為什么不聽他說完”藥師疑問。
仍舊滲著寒涼之意的春風迎面吹來,在碎石道路兩旁的泥土中,新鮮的草芽已經長成了一片毛茸茸的綠色,偶爾還有一兩朵過早開放的黃色小花,看不到被牲畜啃食過的痕跡,畢竟如今這條路已經很少有人會來了,術師毀掉那塊圖騰石之后,撒謝爾的薩滿也曾為恢復部落的信仰做過一些努力,但這些微薄的努力在不久之后也被他們放棄了,連斯卡用血污染祭祀之地的事也沒聽那位薩滿說過什么,時間長了,有時候連藥師都會忘記他們的存在,至于斯卡那名薩滿學徒去向他請求轉到藥師名下的時候,他居然問了一個問題,“你以前是干嘛的”
不過藥師現在無心體會春風,他伸手捅了捅斯卡的腰眼,“喂。”
斯卡嗯了一聲,總算給了個反應,“因為不需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