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動彈不得的多古烈鋒千夫長都接到了相關通知,躺在病床上的他臉色陰晴不定,卻沒有對前來傳訊的族人說什么。
基爾摸著臉上剛剛開始結痂的傷口,看著年輕的人類女性在墻上貼上線條簡明的掛畫,輕易就理解了其上意義的他笑了起來,“有意思。”他說。
“確實有些意思。”伯斯說,“而且我有些意外。”
“我倒是覺得”基爾說,“沒什么可意外的。”
伯斯看向他。
“族長會越來越傾向于術師。”基爾說,“對那位術師他會更多地考慮他的想法,更多地接受他的意見,更深地,像人類一樣思考。”
伯斯沒有說話。
基爾看向床頭一側,那兒有一個裝在墻上的小柜子,里面已經放了一些書。雖然和遠東術師那個令人驚嘆的房間里的浩繁內容還有很大的差別,這些卻已經是聚居地傳播最廣的課本。基爾說“我覺得這是正確的。”
他曲起一條腿,搭著手,將目光轉了回來。
“我們必須作出選擇。”他對伯斯說,“這并不像打架,誰更強壯,更有技巧,誰的贏面就更大,并且勝利的經驗完全可以一代代傳承下去,而現在這樣,更像”他尋找合適的詞語,“一場行軍。他們突然換了個將領,然后率先出發了,走得越來越整齊,也越來越快,他們很快就不僅僅是在步行,而是騎上了馬,登上了車,掌握了更復雜的武器而我們習慣的,引以為傲的那些傳統,歷史和經驗在在這種速度面前沒有什么作用了。作為那位術師的對手是很可怕的事,但作為盟友,如果被他們遠遠地甩在后面,那么結果也未必幸運多少。”
“他們在這里,總比在別處好得多。”伯斯說。
“是的。”基爾說,“不過,如果換一種想法,如果我是人類,恐怕不太樂意這么遷就外族。當他們,不,我們還很弱小困苦,需要乞求才能得到一塊生存之地的時候,對施舍這塊土地的人,是尊重而感激的;當我們在很短的時間內解決了生存的問題,可以謀求更好的生活的時候,我們不以過去的卑微為恥,仍然會感謝土地的主人;然后當我們得到了力量,戰勝了一個又一個的敵人,我們就會覺得現狀只是一種妥協了不止是在這里,只要最重要,最關鍵的核心仍在,我們可以在任何地方爭取生存和發展的權利。我們會變得更強大,越來越強大,漸漸地,就沒有什么能讓我們再畏懼的。”
“你擔心未來”伯斯低聲說。
“這個過程太短了,太快了。”基爾說,“我們很多人還沒能夠適應,那位術師已經開始下一步了。而且我們恐怕不能要求他慢一些。”
“也許我也應該受個傷,”伯斯說,“這樣就能夠躺下來想一想。”
基爾笑了起來,“用不著這樣。你可比我聰明得多。何況你現在還能躺下來”
伯斯也笑了,“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能夠爬起來干活了。”
伯斯離開了病房。
走在被茂盛作物包圍的大道上,嗚嗚的汽笛聲隱約從風中帶來。那是又一批前往或者說回到撒謝爾部落的腳步。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