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郁金低聲說。
“真正的融合。”玄侯說,“不僅僅是一起工作,一起戰斗,彼此通婚,這些有用,可也還只是形式,真正的融合是同樣的語言,同樣的文字,同樣的對這個世界,對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基本認識,在這種認識之上的對未來的共同期望。”
“共同期望,然而這種詞語也是一種形式。”基爾說。
玄侯又笑了起來,“我們對領土的范圍有什么期望我們對自己要達到的科學和技術水平有什么期望我們對自己的族人和我們自己有什么期望我們對我們的敵人有什么期望每一個問題都讓我們發展自身,發展的意義就是擴張,既然命運讓術師來到我們之中,擴張他的意志就是必然的,而我們現在不是正在這么做嗎”
“術師的意志”莫納遲疑地問。他知道那位黑發的大人所作所為有自己的目的,但他對此一直不太清楚,在這里建立一個城市他已經差不多做到了。要建立一個國家可他卻打算與帝都元老院談和平。最后是聽族長隱約提及的,一種新秩序但秩序并不是能用真實物體來表現的東西。
那是要用來執行的東西。
“至于為什么是他的意志”玄侯說,“另一個一個不在這里的人認為,活的東西都是從低級向高級發展的,事物之間的聯系也是從簡單向復雜變化的,人作為自然的生物,人和人聯系在一起的組織也是必須而且必然向更高的地方前進的,一旦達到那種階段,除了毀滅,不會倒退。這就是我們信任和依靠的基礎,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其實和你們沒有分別。既然我們除了收進來,還必將走出去,在走出去之前,就要知道我們的目的和達到目的的方式,明白我們實現目的的真正障礙,究竟是比這些暫時感到恐懼的撒謝爾人更沒有價值的外族人,還是在漫長的時間中,始終籠罩在他們身上腦中的愚昧獸性。”
他看著眾人,又笑了起來,“若是以此為敵我們的戰斗將無休無止,也意味著我們的道路不會有終結。斗爭不是、停滯才是毀滅和混亂的根本原因。”
莫納已經傻了,過了一會,他可憐兮兮地看向自己的可信賴的兩位同伴,基爾眼中的光芒不斷變動,伯斯在沉思,而在另一方的兩名遺族人正低頭在紙上寫著什么,維爾絲很新奇地打量著玄侯。
“戰爭是盟約最穩固的鎖鏈。所以,”又過了一會,伯斯說,“你認為這個目的,能夠超越撒謝爾對強大的本能追求,變成我們和你們之間的新的,更牢固的關系”
片刻之后,他說道“其實我并不需要你的回答。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是由別人給予,而是由我們自己決定是否接受的。如你所說,恐懼存在于撒謝爾人之中,我想恐怕也存在于其他獸人心中,權力總在最有力量的人手中,讓人不安的是對未來的想象,是在追上你們之前,路的盡頭已經出現,路上的障礙也隨之而來。但是,你們如果你們之中最有能力的那些人能堅持這個目標,你所說的那種真正的融合也應當會實現,所以只剩下一個問題。”
他看著玄侯,慢慢地問“用什么辦法,讓你們,也讓我們之中的大多人接受這樣的目標,愿意超越自身的去實現它”
玄侯立即給出了回答“讓他們相信這樣才是對的,并且除此之外沒有選擇。”
然后他開始闡述這個“萬眾一心靠洗腦”的方法的執行方式。
伯斯“”
基爾“”
莫納“”
然后在情況失控之前,玄侯停了下來,用一種在場的多人都想打他的輕松表情說“當然,這只是我的妄想,術師不會真的這么做。”
“那你說這些”
“我們要用真理說服人,一是真理,二是說服。”玄侯說,“這兩種我們都有。”
走出會議室的時候,莫納撐了一下墻,低頭喘了口氣,基爾在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人類真可怕”莫納摸著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