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了一段時間,狼人們才算是消停下來,一些狼人自己組成了小組去角落的閱覽區討論考試的事情,另一些人則是把這件事暫時放下,繼續他們在活動室的玩樂,臺球繼續滾動,紙牌繼續飛舞,模型繼續搭建伯斯沒有責備那些狼人還在玩物喪志,假期本來就是要讓人放松身心的,工作日才能檢驗他們真正的成色。
再度回到兩人共處的狀態,剛才還對眾人大放嘲諷的莫納卻顯得有些憂愁起來,他嘆了口氣。
“你會去參加下一場的考試嗎”他問伯斯。
“會。”伯斯說,雖然他有某種程度上的免試特權,但他沒必要使用。
“好吧,”莫納說,“我也要去。”
伯斯看出他糾結的樣子,“這是自愿的,你可以不去。”
莫納猶豫了一下,“我只是舍不得蘭蘭,她把工作做得很好,很快就能獨當一面,術師一定會把她安排到最需要她的地方,但是現在我還不知道那會是哪兒我希望不要離她太遠。”
伯斯欲言又止,思量過后,他理智地放下了單身狼對家室狼一些想當然的建議,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可以先通過考試,然后再向上面交一份報告。”他說。
莫納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我要上五樓去看看,你去嗎”伯斯問。
莫納立即精神了起來,“去去去”
于是他們把合訂冊往書架上一擺,訂書機和其他工具通通塞進抽屜,離開活動室,一起上了五樓。走廊上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這兒跟活動室隔了一個樓層,一樓和二樓人們活動的聲音傳到這里已經變得模糊了,伯斯掏出鑰匙,打開面前的大門,明亮的光線從寬廣的窗戶外透進來,一名豹人從室內一角站起來,向他們走過來,他是這兒的看守衛兵。伯斯和莫納同他打了招呼,衛兵重新坐下,伯斯和莫納原地蹲了下來,看向地面。
地上是一個非常,非常巨大的組合沙盤,各種材料在數十步長,十來步寬的范圍里組成了高山,平原,河流,丘陵,臺地等紛繁的地貌,沿著彎曲的羊腸小道穿行其中,可以居高臨下地看清獸人帝國的完整面貌,雖然許多地區由于資料有限只堆出了一個基礎形狀,甚至沒有上色,只放了一些數字旗子指代部落數量和獸人的種族特征,但隨著工業城的領域繼續擴張,對接壤地帶的侵蝕漸漸深,這些區域也會像另外三分之二個獸人帝國那樣,一覽無余,再無秘密。
在這個占據了半個樓層的寬闊空間不止只安排了這個巨型沙盤,靠墻的書架間擺著一張張寬大的桌子,桌面上同樣是大大小小的沙盤,墻上掛著對應的地圖,一眼看過去,就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來這些沙盤和地圖代表著什么坎拉爾城,奧比斯王都,新瑪希城,日丹城任何一個稍微有點軍事常識的人來到這里,首先會震驚于這些沙盤和地圖的精確完整,然后,他們會驚駭于這些地圖所代表的野心。
精密地圖存在的意義從來都不是為了讓人們在外行走時不迷路,這些在別處是一國之密的事物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安置在這處玻璃房子里,只用一把鎖和一名年輕的守衛看管,這倒不是他們不懂保密或者有意顯擺,這處空間里的沙盤同工業學校那邊的沙盤一樣,都是面向某些人群的專用教具某些年齡偏大,可又因為種種原因,比如說對人類始終的不信任和不理解而遲遲不能進入新秩序,偏偏還在他們的族群中有一定影響力的人。隱藏在群山背后某地的原初版本,不僅制作更完善,信息更多,而且囊括的地域更廣闊,那些地圖不僅描繪了所有開拓者踏足過的國家和地區,連精靈王國和中央帝國的版圖都被懸掛在資料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