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如今只有太平一個小小的根基,長安的偽帝打個噴嚏便能噴死他。
怡娘舉起針線,用針在發髻中插幾下,平靜的下針。
“若是敗了,我便陪著郎君一起死。”
楊玄就在樹下緩緩轉悠。
太平看似穩妥,但若是他喊一聲造反,愿意跟隨的有幾人
他現在必須要打下更大的根基,譬如說陳州。而與此同時,他還得寄希望于大局能發生變化。
偽帝如今越發的昏聵了,這是個好消息。但即便如此依舊遠遠不夠。
他希望的變化是偽帝惹的天怨人怒,大唐國勢出現巨大轉折。
與此同時,他必須要打下一個足以左右大唐走向的強大根基。如此,當他打出孝敬皇帝兒子的大旗時,對當前局勢感到絕望,對偽帝深惡痛絕的天下人才會望風景從。
局勢他目前看不到出現巨大轉折的跡象,但偽帝的口碑卻越來越差。
至于根基,太平只是朱雀曾說用一個太平翹起整個大唐,楊玄關機兩日作為懲戒。
一座小城算什么
就算是太平成為北疆貿易中心也依舊無濟于事。
陳州
這是他目前觸手可及的地方。
如何征服陳州對,他想到的便是征服這個詞。
當討逆大旗迎風飄揚時,唯有被他徹底征服的地方才會毫不猶豫的緊緊跟隨。
“有些困難。”
楊玄撓撓頭,樂觀的道“但問題不大。”
做好計劃,計劃前方有人擋著,干就是了
征服
楊玄想到了陳州軍民和官吏。
太平是他的基本盤,老頭對他是不錯,但要說征服老頭能用棍子敲他滿頭包,讓他蹲在地上唱征服。
至于那個一心想做他岳丈的杜輝,楊玄覺得除非自己娶了他的女兒,用曲線救國的手段,否則沒戲。
陳州軍就更不消說了,目前他只是剛接過了臨安軍的操練權。
怡娘再度前來。
“郎君,咱們還有外援。”
“誰”
“楊略。”怡娘覺得底氣不大足,“楊略弄了數百大唐子弟去了南周。”
楊略準備讓那些大唐子弟劫掠南周,用悍匪的手段來錘煉他們。
怡娘,你確定這是在安慰我嗎
楊玄想望天。
是有些不夠哈怡娘看了一眼老賊,老賊再三確認,是威脅的眼神
老賊撓撓頭,“老二的修為又精進了,要不到時候讓他進宮刺殺偽帝。不行老夫去”
怡娘指著門,老賊訕訕的滾了。
怡娘有些心疼的看著楊玄,想到別人家如他這般大的年輕人都在享樂,自己的小郎君卻要為了大業而絞盡腦汁。
她突然一怔,“郎君,陛下最是睿智,做事喜謀而后動。他早早就令楊略在外面經營,準備接應郎君。如此,奴覺著以陛下的性子,弄不好在外面給郎君也留下了些手段。”
會不會是百萬大軍楊玄眼睛一亮,“會是什么”
怡娘搖頭,“陛下目光深遠,奴也不知。”
楊玄“”
工坊中,打鐵的聲音此起彼伏。
五十大漢輕松的揮舞著鐵錘,火星飛濺在赤果著的上半身上恍若未覺。
賁張的肌肉隨著動作而跳動,汗水宛若無數條小蛇在身體上蜿蜒。
工作結束后,早上就出去的黃林雄這才回來。大漢們隨手拿起布巾擦拭著汗水,其中一人輕聲問道“統領,可有小郎君的消息”
黃林雄輕輕搖頭,見眾人失望,就說道“小郎君定然無恙。”
肌膚黝黑,脾氣火爆的張栩把手中的布巾扔了出去,“首領如何知曉小郎君無恙”
林飛豹伸手虛抓,布巾驟然轉向飛入他的手中。他捏著布巾,“偽帝深恨帶走了小郎君的楊略,但凡楊略出事,他定然會大張旗鼓,以發泄心中的怒火。楊略如今依舊沒有消息,那跟著他的小郎君定然也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