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正事。”韓紀緩緩說道“幾個皇子漸漸大了,再過數年,陛下老態畢露。到了那時,天下各種勢力都會站隊,都會投向自己看中的繼位人。
到了那個時候,那些要緊的位置都會成為那些大勢力眼中的寶貝。郎君到了那時再去爭奪,晚了”
韓紀干咳一聲,“到了那時,郎君手握北疆大權,若是沒有看好的皇子,那便不干涉,等待塵埃落定時,再送上忠心,新皇難道還敢冒著大戰的危險動他”
“你這個是什么法子”
“權臣法子,不過,權臣多不得善終。”
“另外的法子呢”
“另外的,那便是尋一個皇子去投機。”韓紀笑道“一路扶著他上位,等他登基時,會很有趣。
他看著郎君就會擔憂,心想郎君力保自己登基為帝,該重賞吧
可仔細一琢磨,這事兒他不對啊郎君執掌北疆,他還能如何封賞
為相和執掌北疆軍比起來,郎君怕是不樂意。再說了,郎君也怕回了長安為官,被那些對頭挖坑埋了。
那么還有什么能封賞的”
韓紀笑的很樂呵,“如此,新帝就會憂慮所謂功高不賞,便是郎君這等情況。
可新帝他心中會難受啊
你想,你欠著別人一個大人情,不,救命之恩,可那人不差錢,不差什么,你沒法感謝,你會如何”
林飛豹說道“等有機會再報答。”
韓紀幾乎想翻個白眼,“帝王無情,只有天下情。帝王無義,只有天下大義。故而面對這等情形,他只有一個法子”
“殺人”
“沒錯,在帝王的眼中,一切威脅都該消除了,哪怕對方是自己的妻兒。”
“也就是說,郎君若是不肯蟄伏,以后都難逃一死”
“目前還差些意思。”
“做到節度使”
“對”韓紀說道“你看看黃春輝,老邁不堪,即便如此,帝王的猜疑也無處不在。
郎君這般年輕,若是能執掌北疆,那便是執掌著大唐最為犀利的大軍。換了誰,也得猜忌啊”
他知曉楊玄對林飛豹與別人不同,所有的機密事兒林飛豹都能參與。
如此,他滿腹的錦繡,也只能通過林飛豹去傳遞。
“知道了。”
林飛豹起身,去尋楊玄。
一路到菜市尋到了楊玄,林飛豹把韓紀的分析說了。
“有些意思。”楊玄問道“你覺著此人如何”
“是個毒辣的。”
“智囊不毒辣,遲早會葬送了自己和主公。”
“是。”林飛豹覺得陛下當年的智囊就是不夠毒辣。
楊玄看著他,覺得自己先前的怒火有些不明所以。
在林飛豹的眼中,估摸著孝敬皇帝第一位,他第二,第三,便是大業。
所謂大業,實際上就是一種執念,掀翻他們眼中的偽帝李泌,讓孝敬皇帝的子孫繼位。
但楊玄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等對我是怎么一種感覺”
“主公”
林飛豹很坦然。
“主公,就沒有些情義什么的”
林飛豹詫異的看著楊玄,“郎君要切記,帝王不可用情義來羈絆臣子,否則反過來就會成為自己的羈絆。”
“這話有些意思,誰說的”
“當年曹穎說的。”
“老曹啊竟然也有這等睿智的時候,后來呢”
“后來被陛下令人轟了出去。”
呵呵
想到彼時還算是年輕的曹穎被轟了出去,楊玄不禁就悠然神往。
一騎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