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新年大朝會。
皇帝沒什么要準備的,依舊在梨園里。
“韓少監,越王來了。”
越王跟隨南征凱旋的將領們回到了長安,一直很低調的在自己的王府里蹲著。
偶爾進宮探望皇后,至于皇帝這里,也就是剛回來時見過一次。
韓石頭出了梨園。
“見過二兄。”越王行禮。
二兄這個稱呼是太子開的頭,但韓石頭從未受過皇子們的禮。他側身,垂眸道“大王請跟著咱來。”
皇帝一襲青衫,讓越王想到了國子監,還有那些方外人。
“阿耶。”
“嗯”
父子二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
“阿耶,此次南征,北疆三千鐵騎頗為犀利。”
“嗯”
“孩兒告退。”
皇帝睜開眼睛,澹澹的道“說起來,張楚茂是你的親戚。”
越王說道“孩兒心中只有君父,并無親戚。”
“你知曉就好。”
“是”
越王告退。
張煥接任兵部尚書,南疆節度使不出意外的落在了張楚茂的身上。
張楚茂的岳丈是楊松成,越王和他也算得上是親戚。
越王一番話,就是在說別看南疆剛打了一場勝仗,令南周低頭。可更厲害的是北疆
這是禍水東引。
也是自我剖析。
南疆連北疆都不如,怎么可能有異心
這個表態讓韓石頭覺得很有趣。
而皇帝的反應更是有趣你知曉就好。
這是敲打
若是越王和張楚茂以后穿一條褲子,這句話就能化為雷霆。
呵呵
韓石頭站在臺階上,目送著越王遠去。
隨即進去。
皇帝雙目炯炯,見他進來,就問道“早些時候你去城外迎接南征凱旋的將領們,覺著如何”
果然,唯有權力才能讓皇帝精神抖擻。
比貴妃都好使
韓石頭說道“張煥有些功德圓滿的愜意。”
皇帝點頭,“他一心想來長安為官。正好南征結束,南疆節度使也該換個人了。”
“張楚茂依舊如故。”
“那就是一條狗”皇帝輕蔑的道“此戰之后,南疆再無大患,如此,讓他做一任節度使,也算是酬功。”
這個酬功指的不是張楚茂,張楚茂有個屁的功勞。
這個功指的是以楊松成為首的世家門閥。
皇帝這幾年和宗室一直在暗戰,而世家門閥突然站在皇帝一邊,成功壓制住了宗室。
論功行賞,這是必須的。
“其他人呢”皇帝問道。
往日他最多問問節度使的情況,今年卻連下面的官員都有興趣。
“劉擎看著神采飛揚。”
此刻的劉擎反手捶著后腰,床上的婦人側身看著他,“你,依舊如十八少年。”
劉擎不禁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小瓷瓶。
陽光從門縫中投射在小瓷瓶上。
八個字在熠熠生輝回春丹,他好,你也好。
“還有貴妃娘娘的義子石忠唐。”
皇帝不置可否。
“陳州刺史楊玄。”
皇帝澹澹的道“黃春輝對此子頗為看好,這是想為北疆培養人才之意。廖勁有手腕,只是不及黃春輝老謀深算,面對北遼,怕是會有些艱難。劉擎此人有些意思,不過才干不算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