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全賠笑道“是小女和女婿”
他看到小吏面色劇變,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是女婿。
“小人并未收錢”
那塊銀子就如同是燙手的山芋,被小吏丟了出來,落在桉幾上,哐的一聲。
林飛豹看了他一眼,“名字。”
小吏面色慘白,“小人真是第一次。”
這受賄被人女婿當場看到,這個女婿還是使君身邊得用的,小吏此刻只想死。
“名字”林飛豹皺著眉。
“馮陸。”小吏報上名,林飛豹說道“去吧”
馮陸賠笑著告退,臨走前對商全說道“商公那事就交給小人了,回頭就辦,回頭就辦”
商全起身相送。
“不敢不敢,商公留步,務必留步”
一家子這才安生坐下說話。
“女婿在使君身邊得用”商全今日請女婿來吃飯,就是想著女婿是使君的護衛,好歹馮陸也得給個面子,把事兒辦了。
沒想到見到女婿后,馮陸就像是老鼠見到貓。
林飛豹接過孩子,讓商娥歇息,“就是護衛。”
商全有些失望,又不死心的問道“你成親時,使君親自出馬做了你的函使,可見是看重你的。”
林飛豹說道“每個護衛成親,使君都去了。”
商全笑道“老夫還想著有些可惜,可轉念一想啊使君和氣,重情,這也是好事。這人啊也不能貪得無厭。”
林飛豹說道“丈人的生意不差。”
“可不是,今年這生意越發的紅火了,老夫看就是大郎帶來的運氣。”商全接過外孫,笑瞇瞇的道。
“丈人,錢夠用就好,許多事,做了會惹麻煩。”
商全一凜,“這話可是使君有吩咐”
林飛豹說道“踏踏實實的做生意就好。”
晚些回去,他求見楊玄。
楊玄正在書房里絞盡腦汁想孩子的名字。
“郎君,今日我去了岳家,正好碰到丈人向一個小吏行賄。”
楊玄抬頭,“臨安成了商貿之城,每日過手的錢糧太多。我知曉人心不能考驗,可監督卻難。正想著尋個口子整頓一番,此事正好”
他突然想起一事,“為何說出你丈人行賄之事”
林飛豹說道“我那丈人極好,就是一點,貪心。他知曉我是郎君的護衛,幾次試探,便是想借了東風。我想,借此讓他有個警醒。”
這便是忠心耿耿吶
和林飛豹比起來,陳州的官吏就有些欠收拾。
劉擎離任后,楊玄并未搞大動作,陳州官場波瀾不驚。
他在觀察。
“那些錢糧每日都在官吏們的眼皮子底下流動,伸個手抓一把行不行只要有人帶著頭,其他人就會跟隨。”
道德從來都不是一日滑坡的。
當第一個不遵守道德的人出現時,你若是視若無睹,其他人就會效彷。
“別人都撈了好處,憑何我就不能”楊玄把手中的文書放下,“剛開始興許有人能抵御這等誘惑,甚至是鄙夷那些伸手的人。這等時候若是沒人管,這些人心態就會變化。
人都是利己的,貪心的。看著別人拿了錢財,心中就會不忿,覺著別人憑何能發財,自己卻要循規蹈矩的每月領取那些錢糧。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再難壓制。所以,一旦出現這等苗頭,就要迎頭痛擊,否則便會泛濫”
隔壁,衛王和衛王妃相對坐著。
“張楚茂做了南疆節度使。”
“本王知曉。”
“越王有了根基”
“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你卻依舊兩手空空。我不在意這些,可若是越王得勢,第一件事便是處置你。”
“本王不在意這個。”
“我也不在意你死不死,可孩子呢”
衛王沉默了。
衛王妃壓低聲音道“你不是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