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玄學位于臨安城中的臨時駐地已經沸騰起來了。
安紫雨的喊聲回蕩著。
“趕緊起床,該監工的監工,該做飯的做飯”
包冬苦著臉爬起來,穿衣洗漱。
那些教授和弟子們灰頭土臉的,人人都在打哈欠。
“掌教,歇一日吧”
一個教授哀求道。
寧雅韻早已起了,甚至還修煉完畢,此刻手握麈尾,澹澹的道“我玄學在長安時,你等日子逍遙。
如今到了北疆,老夫夜夜睡不安穩,一閉上眼睛,就看到歷代祖師爺怒目而視,呵斥老夫無能,以至于我玄學子弟竟在長安無立錐之地。
事已至此,我輩當如何要奮起,要打起精神來。”
酒兵系的大老莊信拍拍腰間空蕩蕩的酒葫蘆,唉聲道“連酒都沒得喝了”
鐘會揉揉眼角,扣掉一坨眼屎,“就怕為了省錢,讓咱們做苦力。”
莊信說道“不至于吧”
“昨日,咱們的錢又少了一筆,為此,今日開始,會走十余扛活的。這些人走了,那些木頭,那些石頭誰來扛”
鐘會茫然道“咱們修煉不是為了干苦力啊”
“趕緊吃早飯,干活”寧雅韻催促道。
早飯很可憐,都是粗糧,菜更可憐,肉都沒有。
眾人不想吃,可不吃餓的厲害。
寧雅韻坐在上首,面不改色的大口吃著。
吃完飯,有人說道“掌教,昨日油漆商人來要錢了,說今日再不給,就去州廨告狀。”
沒錢
難啊
安紫雨低聲道“要不,我去尋子泰”
“北疆比老夫想象中的艱難,北遼在側,子泰的日子也不好過,就別去麻煩他了。”寧雅韻干咳一聲,“包冬”
這里唯一做過生意的弟子包冬起身。
“那油漆的錢你去看看,就說,緩幾日。”
“是。”
安紫雨問道“若是他不肯,也別勉強,否則被打了也沒地方說理去還不能還手。”
包冬笑道“司業放心。”
早上,韓紀慢悠悠的到了州廨。
楊玄已經來了。
“那批錢財歸于何處”曹穎問道。
盧強說道“夏秋是用兵之季,赫連榮去歲沒能襲擾成功,今年必然會出手。老夫以為,還是留些錢糧應急。”
楊玄說道“陳州人口越發的多了,這錢糧啊我看還得要投到城中去,修整街道溝渠,拆一些破舊的宅子,重新弄弄。另外罷了,咱們在這里說也是紙上談兵,走,今日都去城中轉轉。”
韓紀正好進來,笑道“最近老夫在城中倒是轉了不少地方,愿做向導。”
曹穎說道“就怕請不起。”
韓紀笑道“若是曹先生愿意,老夫一文不收”
“果真”
“當然”
楊玄和盧強當先出去。
“哎老盧你怎地不與他們聊聊。”
盧強說道“老夫以前也覺著自己是個聰明人,可和老曹一比,哎
如今來了個韓先生,有人暗中給他小鞋穿,沒幾日就灰頭土臉的去致歉。老夫設身處地的想想,若是換了老夫會如何想來想去,只會無能狂怒”
“看看你臉上的刀疤,誰敢在背后陰你”楊玄笑道。
“怎么不敢上次拆房子,老夫前腳走,后腳就有人說老夫說的,要少給房主些錢”
“這是陽奉陰違,可收拾了”
“老夫當即令人把那小吏帶了去現場,十板子把屁股打爛,丟牢里去住了一陣。”
老盧也是個狠人
“子泰”
包冬來了。
“可安置好了”
玄學眾人到了臨安后,都在忙碌著打造新山門。
“忙著呢”包冬都被曬黑了,“整日就盯著,掌教說了,這個山門要管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