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叔咆哮御前,果斷壓制住了聲討赫連榮的風潮。
但他卻面無得色,平靜的告退。
赫連峰神色冷漠,所有人都知曉,雖然皇帝暫時放過了赫連榮,但質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一旦時機到來,就會連本帶利的發作。
赫連榮的靠山,南院大王赫連禮憂郁的看了一眼皇帝。
他看好赫連榮,故而才肯伸手拉他一把,并培養了許久。在他看來,赫連榮理政的能力堪稱頂尖,假以時日,朝中定然能多一位重臣。
可如今看來,這一把,拉不住了。
損失一個精心培養許久的心腹,這是何等的心疼
赫連禮和幾個好友相對一視,都微微搖頭。
出了大殿,皇太叔就看到了長陵。
“皇太叔。”
長陵行禮。
“長陵啊”
從輩分上來說,赫連春是長陵的叔祖。
赫連春笑道“看著臉色有些蒼白,最近可是勞心了”
長陵微笑,“并未。”
“那就好。”
赫連春步履蹣跚的緩緩而行。
身邊的心腹內侍說道“皇太叔,長陵公主最近有些不甘寂寞。”
赫連春說道“孤記得她以前不屑于干涉朝政”
“是,以前公主最厭惡的便是那等鉆營之輩,說官員蠅營狗茍,渾身腐臭,臭不可聞。”
少女文青時,覺著自己的世界都是清澈的,見不得任何外來的污濁。
“女人,善變”赫連春淡淡道。
長陵看著他搖搖晃晃的遠去,這才到了殿外。
“見過公主。”
戶部侍郎柳鄉出來見到長陵后,趕緊行禮。
上次草原之行搞砸后,柳鄉果斷投靠了長陵,不但保住了官位,最近頗為春風得意。
“公主,赫連榮的好日子不多了。”
“嗯你且等等”
“是。”
群臣出來,見柳鄉恭謹,都心中冷笑。
此人竟然做了長陵的狗,可見毫無節操。
往日的幾個好友視而不見,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長陵進了殿內。
“父親。”
“長陵啊”赫連峰還在坐著。
“我聽聞潭州兵敗”
“嗯”
赫連峰看著有些疲憊,“赫連榮無能。”
長陵伸手,從內侍手中接過水杯放下。
“公主。”赫連峰身邊的內侍介紹了情況,“楊玄領軍”
聽完后,長陵說道“父親,不是他無能。”
“嗯”雖說皇太叔一番話讓赫連峰放過了赫連榮,但并不等于他覺得赫連榮是個能臣。
長陵說道“而是所有人都小覷了楊玄”
皇帝緩緩抬頭,“朕記得你曾與那人同行,你怎么看”
長陵恍惚了一瞬,好像看到楊玄對自己微笑。她收斂心神,“此人才高,出口成章,我在寧興多年,從未見過這等大才”
赫連峰微笑,“文采”
“他手段百出,常常能出人意表。那一次我被他掠走,一路上紅姨他們想了許多法子,可都被他一一從容化解。”
長陵認真的道“父親,那些臣子唯一的問題就是自傲。他們覺得大遼就該戰無不勝,一旦敗了,必然是統軍人的罪責。這等輕敵的想法若是任由其蔓延,下一次會是誰倒霉”
赫連峰悚然動容,“朕知曉了,來人,賞長陵一萬錢”
和長安那位大手大腳的帝王相比,赫連峰小氣了許多。
長陵出了大殿時,皇帝已經面帶笑容。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