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不對。
回到家中,周寧抱著阿梁來迎。
“阿梁”楊玄接過襁褓,阿梁看著他,開口,給了一個無齒的笑。
“重了不少。”楊玄掂量了一下,笑道“胖小子了啊”
“咯咯咯咯”
五個多月大的孩子,已經有些認人了。楊玄抱著逗弄了一會兒,阿梁就不耐煩,癟嘴要哭。
“有奶就是娘啊”楊玄把孩子遞給周寧,看著她輕聲哄孩子,心中溫柔,“阿寧。”
“嗯”周寧輕輕應道。
“黃相公令我去桃縣,大概要待到大戰后,收拾一下吧”
周寧抬頭,平靜的道“我還是留在這里,等著你回來。”
楊玄苦笑,“不需如此。”
周寧搖頭,“若是我也去,臨安城中的軍民就覺著被舍棄了,不妥當。”
這個婆娘越發的敏銳了。
楊玄不知是好還是壞。
“這是賢后啊”朱雀難得開口,“不是那等妖艷賤貨能比的。”
“可我一人在桃縣,寂寞啊”楊玄不放心妻兒留在臨安。
周寧看著他,“赫連燕呢姜鶴兒呢”
“小玄子,這是給你的肉,你不吃,怪的誰”朱雀大笑。
這個婆娘越發的兇悍了。
楊玄灰頭土臉的出來,尋到了林飛豹。
“我去了桃縣,家中的護衛罷了。”楊玄捂額,“我這是關心則亂,城中有軍隊,無需擔心賊人,那么,就是高人。去玄學。”
玄學。
張琪玉是長安車馬行的豪商,生意規模很大。
“安司業,老夫那三郎資質不俗,進了國子監不,進了玄學,不出幾年,想來便會成為玄學的后起之秀,這么一個人才不收,不好吧”
他端著水杯,似笑非笑的看著坐在對面的安紫雨,“玄學在長安的那些東西,運過來耗費老夫算了一下,少不下六千錢。錢,小事,可老夫此次出長安前,聽聞宮中對玄學多有不滿”
他身體前俯,眼中多了一抹矜持,“安司業也知曉老夫與宮中某位貴人交好,這等時候,唯有老夫敢把玄學的那些東西帶過來。”
安紫雨苦笑,“我知曉,故而想請托你。只是你家三郎君”
張琪玉的三兒子她令人去打聽過,有來自長安,知曉張琪玉的商人說,他的三兒子吃喝嫖賭無所不為,而且仗著家中有背景,飛揚跋扈,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事兒干了不少。
一句話,人渣。
這等人渣若是收進玄學來,不提玄學內部會被影響成什么樣,外部會怎么看玄學
萬萬不能啊
但玄學當初出長安太急切,前陣子翻找,發現數千卷歷代傳承下來的經文沒帶來。那些經文一直藏在某個大殿的地下室內,從寧雅韻的師父那一代開始,就沒人去管過。到了寧雅韻接任后,更是忘得一干二凈
一群蠢貨,就知曉彈琴作畫,談玄喝酒,解衣跳舞
回頭尋個人毒打一頓,方能出這口惡氣
但那些經文怎么辦
數千卷不是小數目,拉是能拉,可現在國子監已經被接管了,不許玄學的人進去。
張琪玉有法子,但開出了接受他那個人渣兒子進玄學的條件。
這不是為難人嗎
安紫雨真想丟棄那批經文,可一想到祖師爺牌位,她就有些心虛。
而且,寧雅韻都破天荒的開口需要多少錢,只管說。不夠,老夫出去賣藝,也得把錢掙到手。
教授們也積極主動的出言獻策,但都是餿主意。
她笑道“要不,您換一個兒子”
張琪玉緩緩收了笑容,“安司業何必欺瞞老夫若是不能,那么,此事就此作罷”
他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