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是真的睡著了。
他累了。
從北疆來長安的這一路,他一直在琢磨如何運作節度副使之位,也曾想過請教黃春輝。
但看著黃春輝那張老臉,他把什么話都留在了肚子里。
黃春輝能把他推出來便是在冒險,后果會在以后顯現。
仁至義盡了。
他沒臉再請黃春輝出主意或是什么。
直至在長安城前,黃春輝告訴他,以后你的路,要自己走。
那一刻楊玄才恍然大悟。
原來,我不再是那個小透明了嗎
能讓帝王忌憚,能讓楊松成等人忌憚。
陳州軍,北疆第一軍。
我便是這支強大軍隊的統帥。
到了這個層次后,以后的路,沒人能指導你。
北疆節度副使,這個職位他勢在必得
廖勁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多年的征戰讓他傷痕累累,此次大戰,廖勁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這是一個信號。
要想謀取節度副使的職位,其一,必須皇帝首肯,其二,必須重臣們大部分首肯。
二者,缺一不可
皇帝和楊松成等人會推出人來打擂臺,這一點楊玄想到過。另外,重臣們會是什么想法
羅才,張煥
自家老丈人。
皇帝那里是一道坎,從皇帝的角度來看,楊玄最該去的地方去西方,去鎮守瀚海,和對面的蠻族做鄰居。
那里荒涼,你就算是有異心也發展不起來。
可沒想到的是,赫連峰,駕崩了。
赫連峰的駕崩,帶來的連鎖反應令大唐君臣有些措手不及。
原以為大捷之后,北方能迎來長久和平。沒想到赫連峰去了。
皇太叔本就不是赫連峰的血脈,繼承帝位名不正言不順,想來會有一場血雨腥風。但楊玄對赫連春的手腕有信心,覺得寧興會有不少人倒霉。
一旦整頓完畢,那個癡肥的皇叔會把目光投向北疆他會把為先帝報仇作為自己立身之本,拉攏赫連峰的那些人馬。
面對這樣的局面,北疆不能讓一個酒囊飯袋去執掌,這一點,偽帝也無法否認此次大戰,算是為他敲響了警鐘。
有人甚至說,張楚茂當初若是成功接手了北疆軍,此刻北疆送來的將不會是捷報,而是敵軍南下,直奔長安的噩耗。
這話羞辱張楚茂過甚,但連他的老丈人楊松成都沒表示反對。
可見北疆此刻的重要地位。
說到底,還是要比拼實力和能力。
羅才,周遵,這兩個楊玄有把握。
其他人難說。
很難啊
眼皮下,眼珠子緩緩轉動。
“還請稟告使君,他最忠誠的朋友喬尼求見。”
門外,張栩冷冷的道“郎君正在歇息,等著”
楊玄睡的不長,但卻覺得恍若睡了一天一夜般的,困乏,精神卻不錯。
“誰”
門外,張栩恭謹的道“郎君,是洛羅使者。”
“楊使君,我是喬尼”
喬尼的聲音中充滿了一種渴望,讓楊玄想到了在靈頓城中曾遇到的女妓,站在門外,把臀兒歪著扭動幾下,然后媚笑,用這種渴望的語氣招手。
嘿
楊玄的腦袋還有些混沌,開口,“有發票嗎”
門外的兩個人都懵了一下。
“郎君。”張栩試探。
“我沒事。”楊玄捂額,低聲道“朱雀,你再特么弄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灌輸給我,我就關機。”
朱雀怒了,“是誰看著那些扭屁股的女人流口水還說回頭讓寡婦珞也跟著扭扭。”
“那是我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