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王老二說道。
“你手太重。”老賊說道“老夫擅長伺候貴人,老夫去。”
赫連燕翻個白眼,“黃氏這幾日聚集了不少人,不小心就會惹出大事來。此事,我以為,當我去”
“最近我逗狗有些心得。”楊老板說道“我去”
得,老板去,大伙兒都不用爭了。
屠裳問韓紀,“郎君怎地想著去收拾黃氏降尊紆貴了。”
韓紀說道“郎君初到桃縣,劉司馬這陣子在為郎君奔走,可郎君也不是在閑著,他在看著這些人呢就等著誰不長眼跳出來”
黃氏,就是那個不長眼的,偏生自我感覺良好。
消息同步送到了劉擎那里。
楊老板接掌節度使府,第一件事兒就是把老劉提溜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表示自己不在時,老劉全權做主。
劉擎笑罵,說他是把自己當做牛馬使喚。
使喚的人笑瞇瞇,被使喚的也是笑瞇瞇,旁人一看就知曉,這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黃氏”劉擎把文書放下,眼中多了厲色,“這是想刨根呢把北疆軍的軍心刨散了,廖中丞只能抱病出山,而子泰聲名狼藉,好狠”
眾人看著他,有人說道“劉司馬,黃氏畢竟是豪強,關系頗多。還是悄無聲息的拿了就是。”
“屁”
老劉起身,“點三百騎,跟著老夫去”
“司馬司馬”
老劉已經怒不可遏了,“都別勸,老夫去去就來。”
一個官員嘆息,“誰想動楊副使,便是動劉司馬”
這關系,令人艷羨。
劉擎帶著三百騎到了黃家大門外。
吱呀
門開,十余男子出來,最小的也得有三十余歲,最大的一個,需要人攙扶,白發蒼蒼。
“司馬,都是北疆豪強的家主,這是來為黃氏撐腰。”
有人拱手,“敢問劉司馬所來何事”
劉擎咬牙,“黃氏背地里蠱惑軍中將領,罪不可赦”
一個老人顫顫巍巍的上前,“黃氏一時糊涂,早已悔悟,該處置就處置。老夫想,此事,罪不及妻兒吧”
黃氏家主出來,“此事乃是老夫一人所為。”
劉擎冷笑,“黃氏意欲攪亂我北疆大局,此大罪也一人,不夠”
老人嘆息,“劉司馬,須知,得饒人處且饒人吶”
身邊有人低聲道“司馬,拿了黃氏家主,便是殺雞儆猴了。給他們個面子,以后有事也好說話。”
地方豪強手握大批田地和人口,缺糧的時候,官方時常會來求購他們的存糧。
若是得罪過甚,以后缺糧尋誰去
子泰剛接掌權力,若是遇到糧食短缺劉擎猶豫了一下。
噠噠噠
馬蹄聲響,眾人回頭,就見楊玄帶著百余騎來了。
“這是要為黃氏鳴冤”
楊玄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問道。
黃氏家主黃舒抬頭,“見過副使。此事說來話長,副使在鄧州殺的地方豪強人頭滾滾,老夫,怕了。”
這仇恨值拉的楊玄嘖嘖稱奇,“果然是一脈相傳的手段。”
那十余豪強家主果然面露警惕之色。
黃舒繼續說道“老夫令人鼓動那些將領,只是想給副使一個忠告罷了。”
楊玄不置可否的道“你且說來。”
黃舒說道“副使來了桃縣,首要得立威。所謂老夫聽聞副使有云新官上任三把火,副使的火,好像還差了一把吧
老夫想來想去,副使這把火,怕是要燒到軍中去。
老夫不懂戰陣,可也知曉北疆多年來能與北遼抗衡的關鍵,那便是團結。
無論是誰來接任節度使,都從未清洗過軍中。副使這把火,燒的不是地方啊”
“狡黠如狐”劉擎冷笑,“一番話把副使往北疆軍對面推,老狗,誰說副使要清洗軍中”
楊玄微笑,“你方才說三把火是啊是少了一把火。我一直想著該從何處燒起。此刻卻發現,不用找地了。”
眾人心中一凜,緩緩看向了黃舒。
黃舒身體一顫,“你”
“看,多好的材料”楊玄指指黃舒,“挑撥離間,巧舌如簧,拉一幫,打一幫,這手段,做個宰相也不差。這樣的人才,在我北疆卻被無視了,我,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