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長史朗寧沉聲道“國公當初曾想派出使者去長安試探,可誰曾想皇帝卻突然對關中大族豪強動了手。國公便想再看看。可這一看,卻看出了麻煩。”
趙嵩當時覺著皇帝是瘋了,想等出結果后再做決定。
可沒想到的是,皇帝干凈利落的鎮壓了那些肉食者。
然后,趙嵩愕然發現,天下竟然太平了。僅剩下自己統御下的西疆。
怎么辦
歸順,好像錯過了最佳時機。
不歸順,長安若是起兵來攻打怎么辦
趙嵩左右為難。
若他和楊松成的關系沒那么親密還好說,可當初他曾站隊楊松成,和皇帝作對。皇帝會不會因此對他下毒手
趙嵩焦慮不安。
直至此刻,他終于等到了落地的第二只靴子。
“你等以為當如何”趙嵩問道。
大將霍發說道“下官唯國公之命是從。”
朗寧嘆息,“聽聞南周年胥在長安過的頗為愜意,茶館中的常客,青樓中的恩客,據聞,看著比在南周時年輕了許多。”
這是勸趙嵩低頭。
趙嵩說道“長安雖好,可終究不得自由。”
就算皇帝赦免了他,可也不可能再讓他執掌大軍。
武將失去了軍隊,那便是俠客失去了江湖。
從此便從此便是行尸走肉。
“國公,使者來了。”
有小吏進來稟告。
“請進來。”
鄭遠東和趙三福進來。
趙嵩依舊坐著。
鄭遠東走到前方,目光轉動,俯瞰著眾人,伸手,隨行小吏遞上旨意。
“陛下令。”
朗寧站了起來。
霍發站了起來。
趙嵩在猶豫。
鄭遠東看都不看他,“西疆由兵部侍郎鄭遠東接手,原節度使趙嵩立即趕回長安。”,他抬頭看著趙嵩,“邢國公,可要鄭某再念一遍嗎還是說,要鄭某攙扶你”
“不敢”
趙嵩顫顫巍巍的起身。
這人色厲內荏,首鼠兩端,已然被嚇破了膽。
鄭遠東環視一周,“誰有異議”
“謹遵陛下之命”
眾人低頭。
西疆本就偏僻,無論是錢糧還是軍隊都遠不及當年的南疆和北疆。如今皇帝手握天下,誰敢謀反
趙嵩甚至都不敢多留一夜,當即出發。
鄭遠東坐下,說道“臨出發前陛下有交代,最近洛羅有些異動,讓老夫來此看看,走走,殺幾個人。”
朗寧說道“最近半年洛羅頻繁侵襲”
“你等是如何應對的”
“按照往常的慣例,趕走了事。”
這兩年節度使府上下都在關注著中原大亂,哪有心思去管洛羅的侵襲。
“整軍,備戰”
鄭遠東起身,森然道“老夫等這一刻許久了。”
“斥候帶來了消息。”霍頓尋到了亞斯,“西疆那邊依舊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