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芯此刻已經收回了陽神,眼中含淚的看著蘇小凡。
她認出來了,這是自己的兒子,是自己在遠遁冰山禁區之前,最最牽掛的那個小人兒。
玄芯清楚的記得,就在自己離開的前一天,兒子還趴在她的床前,輕輕親吻她裝睡閉合的眼睛,告訴媽媽不疼,小凡要保護媽媽。
好像自己親了媽媽,媽媽就會舒服很多,蘇小凡將小嘴貼在媽媽的腦門上,好像在減輕著媽媽的病痛。
兒子幼稚的話語,卻是讓玄芯堅定了活下去的信心,她相信只要自己堅持,終有一天會再見到自己的兒子。
“兒子,乖,來媽媽這里。”
玄芯淚眼婆娑的唱道: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
快點兒開開,我要進來
不開不開,我不開
媽媽沒回來,誰來也不開……”
如此幼稚的歌詞,卻是瞬間讓蘇小凡破防了,兒時幾乎已經忘記的童年,此刻浮現在了心頭。
蘇小凡兩三歲的時候,必須要聽著媽媽的兒歌入睡,而聽得最多的就是這一首。
甚至到六七歲時,他依然喜歡聽媽媽唱兒歌,不過那時哄的就是蘇小小了,這首兒歌一直伴隨到媽媽離去。
眼淚奪眶而出,蘇小凡帶著哭腔喊出了一聲媽,一米八多的身子跪倒在了母親身前,將頭偎依在媽媽的身上,蘇小凡淚如雨下。
“媽在,媽在呢。”
玄芯也是不能自己,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她何嘗又不思念自己的兒女,每年在丈夫拿來兒女照片的那幾天里,都是玄芯最為幸福的時光。
“媽媽不在,家也不在了。”
蘇小凡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媽媽在,家就在!”
“媽媽在,家就在,我們一起回家!”
玄芯扶起了兒子,一如蘇小凡幼時那般,用衣袖給他擦拭著眼淚。
“不哭,我們家小凡長大了,不能再愛哭鼻子了。”
聽到母親的這句話,蘇小凡的哭聲卻是愈發的大了。
在母親身邊的時候,蘇小凡是個受人保護的孩子,被小伙伴欺負了,總有媽媽幫他出頭。
但是當母親離去之后,父親也常年不在家,年邁的爺爺無力再去保護蘇小凡兄妹。
那時的蘇小凡,成了一個野孩子,每天都要和人打架。
即使面對比他大的孩子,被人打的頭皮血流,蘇小凡也要在對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幾次過后,附近村子里再沒有孩子敢欺負蘇小凡兄妹,就是靠著這股子狠勁,蘇小凡保護著妹妹一直上到大學。
但蘇小凡心中的苦悶,又能對誰去說,他也想在父母的護翼下成長,但是在母親離去的那一天,這一切都失去了。
現在見到媽媽,蘇小凡心中壓抑了十多年的委屈,盡數發泄了出來。
什么修者,什么陽神,此刻全都被蘇小凡拋之腦后,他現在只是一個想找母親哭訴的大男孩。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你媽好了,你不應該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