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雙眼當中有鮮血像是眼淚一樣的流了下來,但是他對此卻全然不顧,只是死死的盯著父的行動。
緘默之曈的威力在這一刻被全數的激發,謝輕侯甚至根本不去考慮等到一切結束之后,他的眼睛是否會受到什么不可逆轉的傷害。想要定住創生萬物的父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在決定站出來的那一刻,他的內心就已經對此有所覺悟。
在這樣的全力施為下,時間被停止,周圍原本肆虐的空間亂流也于這一瞬間保持了絕對靜默的姿態。從父的喉中溢出來了可怕的、憤怒無比的嘶吼聲緘默之曈并不能夠完全的禁錮住這般尊貴存在的行動。
謝輕侯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試圖將那些血液甩飛出去,而不要成為自己視物的阻礙。
差一點還差一點他需要一個完整的、不被干擾的機會,以告死鴉的權能尋找到父的身上唯一的那一個弱點,然后徹底的為其宣告死亡的到來
這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神造之物妄圖用自己從神明那里得來的力量,反過來桎梏神明。
謝輕侯用盡了力氣想要將“緘默”維持的更久一些,最好是能夠完全的停止下來父的時間,泯滅掉祂的力量;而對于父來說,謝輕侯的這一種過于大膽和冒犯的行為無疑讓祂原本就永不會熄滅的仇恨與怒火越燃越烈,叫囂著要將無數的世界都焚燒作為陪葬。
而在這個復仇的序列當中,作為唯一能夠被父記住存在與臉的謝輕侯想必定然是牢牢的占據了仇恨值的最頂端。
“咔啦”、“咔啦”。
四周的空間在這種純粹的力量的對抗下,不斷的破碎。那些碎片在半空中落下,又在一小段的墜落之后化作了星星點點的彩色的光輝。
于是這一處空間的夾縫里一時之間流光溢彩,倒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美麗。
“呼哈”
謝輕侯輕輕的吸著氣,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一只手從他的背后伸了過來,幫他一點一點的擦拭掉了面上的血淚。謝輕侯沒有余力也沒有精力去回頭看,但是他知道那是誰。
“我還以為,你會更愿意選擇從背后照著我心口給一刀。”謝輕侯這樣說。
“怎么可能。”商容像是聽到了什么最可笑的笑話,“我怎么舍得。”
“哈”
謝輕侯勉強從喉間溢出一聲笑,也不知道究竟是信還是沒有信。
如果他能夠現在回頭看一眼的話,那么就會發現,商容的狀態其實也算不得好。他的意識一直在同無限空間爭奪身體的控制權,要像是這樣站在謝輕侯的身后并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但是商容并沒有將這件事情表現出來,謝輕侯根本不可能從他那里聽出任何的破綻來。
他只是收回手,輕輕的舔了舔自己手指上沾染的那些來自于謝輕侯的血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輕笑了起來。
“川川。”他問,“如果你現在能夠擁有足夠充足的力量來源,你能夠把那個大家伙給打下來么”
他這樣說著,抬起手來對準了遠處暫時沒有辦法顧及到他們這邊的父,隨后并攏了自己中指和食指,比成了槍的形狀,朝著父瞄準。
謝輕侯為他對于自己的稱呼哼笑了一聲,卻也并不反駁他。他的目光依舊還鎖定在父的身上,卻還是分神聽著商容的話,并且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自然。”他說,“我可是天碑第一啊”
于權能之上,他不會輸給任何人,不過是少了那么一分千百萬個紀元下對力量的積累。
若是能夠補全這一份短板便是父,又有何懼
畢竟父是為了世界的創生而被孕育的神祇,他卻打從一開始,便是為了收割生命而被特意創造的刀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