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時,他的聲音才慢悠悠地隨著狂舞的疾風而來“阿瓦克子爵,你就是個接近報廢的點火引擎。”
誰能聽得懂這個阿瓦克子爵還沒來得及思考伊恩究竟是幾個意思,重淵鐵劍便貫穿了死河武裝,切開了他的胸膛與心臟。
猩紅色的血光爆開,又是一次復活,原本刺入子爵心臟的長劍被一股絕強的力量彈開,在半空中旋轉而此時此刻,原本被伊恩彈開的諸騎士的武器正好鏗鏘落地,發出接連不斷的脆響。
而就在這灼目光輝和武器落地的聲音中,伊恩抬起手,一道幽藍色的弧光閃爍,霜蝶將重淵鐵劍從半空中帶回。
他再次緊握自己的武器,指向第三次復活的阿瓦克子爵。
伊恩搖頭嘆息道“你打不著。”
假如這是一個冷笑話的話,那實在是太過分了,甚至幾近于精神攻擊。
無論是霜蝶還是遠方的亞德伯特都側頭看向伊恩,目光極其復雜,而少年并沒有注意到自己毀滅性的幽默感,他感覺自己只是闡述事實“我倒要看看你能復活多少次,死河武裝的極限又在哪里。”
“很高興你受傷很重,拿不穩劍了吧,騎士我卻能復活,真不知道你在高興什么
而再一次復活的阿瓦克子爵退后幾步,他劇烈地喘息著,心臟和肺部被刺穿的感覺令他仍然心有余悸,貴族咬牙切齒地瞪視著眼前的黑鎧騎士“死河武裝的全力我原本不想用的這是你逼我的,騎士
他的聲音原本還很正常,但是越到后面,就變得愈發低沉瘋狂。
嗡原本只是巨型全身鎧的死河武裝突然膨脹,它甲殼開始變得嶙峋且厚重,棱角變得尖銳起來,而在它的背后,一雙怪異的龍翼從粘稠的血漿中展開,伊恩敏銳地發現,這龍翼畸形,翼膜枯萎,無數骨刺和荊棘形的增生組織在其之上交錯,顯然是希歐那畸龍的雙翼。
亦或是說,宛如惡魔般的雙翼。
但很快,伊恩就來不及思考死河武裝的雙翼樣式究竟取自于誰了。
因為在他愕然的目光中,倒映著一個又一個哭泣吶喊著的,人類的面孔。
嗡猩紅色的死河武裝膨脹到了近十米高,這已經比絕大部分鎧裝都要龐大了,而原本粘稠的血漿外甲也開始變得致密起來,它們交織,纏
繞,互相凝固,成為了類似鋼鐵般的血鋼甲殼,雙肩,雙肘和膝蓋處都凸起了一道道尖銳的白骨尖刺,整個武裝的樣式變得極具有攻擊性。
但最重要的根本不是這些。
“痛好痛”
“救救我,我不想被吃掉嗚嗚嗚我不想被吃掉”
“啊那是什么怪物,不,不要過來”
“呵呵嘻嘻”
一張張面孔,或是哭泣,或是驚恐,或是癲狂與尖嚎的人臉浮現在了死河武裝的鎧甲表層,有老人,有孩子,有女人有瘦弱的病人,也有健壯的騎士,他們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形象,只是一再重復著自己剛剛死亡時最后的一句話。
這些面孔不斷地從死河武裝中浮現,然后又緩緩被它吞噬亦或是說,融合,吸收。
被這武裝的駕駛員吸收歸于一體。
阿瓦克子爵的聲音變了,他的聲音變得沉悶且扭曲,宛如來自深沉瞢闇的深淵底層,帶著空洞且漠然的回音
他抬起手,狂風呼嘯著席卷著大量陰魂與血色迷霧,在掌心構筑起一個又一個閃耀的銘文結構,接著驟然收縮,轉換為一道純粹猩紅,滿溢著死寂,絕望與痛苦的紅色光團,隱約間還能聽見宛如源自于地獄的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