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驚險啊,老鐵頭,我那一劍不賴吧?從晶蟲人手里救了你另外半塊好腦殼!”
“去你吧,一只眼,老子是為了掩護你才頂在前面的!”
“喝酒,喝酒,不說那些!為咱們都沒缺胳膊少腿,還成功完成任務干杯!”
“是啊,咱們這次最起碼能賺大幾萬蘇恩(甘特瑞格姆貨幣,一點五倍于塔勒),每個人都能分一萬多,值得為此干一杯!”
六位造型各異,種族各異,甚至就連肢體齊全程度也各異的冒險者此刻正在舉杯暢飲,將深冬漸近帶來的沉悶氣息一掃而空。
迦南摩爾的精靈機關師,甘特瑞格姆的矮人弓手,延疆的鐵之民傀儡師,蒼天王庭的虎人靈能者,帝國的金之民游蕩者,遠岸島的海裔重裝……這樣復雜構成,職業也頗為打破常規的隊伍如若是在外界,絕對無比引人注目,但在迷宮探索這一行業,倒是沒那么罕見。
畢竟會遠離家鄉,跑到遙遠彼端去探索危險迷宮的人,大多都性格迥異于同族。簡單來說就是腦子有病。
“干杯!”
而隨著他們的碰杯,酒館中還留著的其他客人也都齊齊舉杯致敬——這也算是傳統,每一支探索成功的隊伍如若要在酒館慶祝,就要請那場所有客人的酒,而客人們也會為他們敬酒。
而在酒館的另一側,白發青眸的吟游詩人也笑盈盈地加快了節奏,讓原本悠揚的博薩卡地區的鄉間小曲流暢地轉為帶著一絲激昂意味的急奏。
“那邊那個吟游詩人是什么時候來的?”
喝完酒,互相吹噓一通后,隊伍中的精靈機關師察覺到了吟游詩人的精湛技藝,不禁有些驚訝。
他雖然從小熱愛機械機關,和家族同齡人格格不入,但多少還是接受了藝術熏陶,懂的鑒賞演奏技藝的好壞,他察覺到這位吟游詩人的演奏樂聲毫不突兀,甚至在影響他們心情的同時不讓他們有半點‘此時居然有音樂’的感覺,其渾然一體的程度越是思慮越是感到不可思議。
“不知道。”但是其他同伴就沒有這種藝術細胞了,他們有些已經開始大聲吹噓自己的冒險經歷,亦或是對桌上的酒菜大快朵頤,只有那虎人靈能者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那詩人……似乎是個靈能者?”
“不過不是什么戰斗靈能,只是能讓人心情愉快的安撫系靈能吧。”
“原來如此。”
聽到這里,精靈機關師倒是理解了,原來是靈能啊,我還以為這種鄉下山里地居然會出現什么藝術大師呢。
雖然一位靈能者居然會跑去當吟游詩人這件事很奇怪,但泰拉之大無奇不有,你瞧對面那矮人不也去當弓手了嗎?
唯一的問題在于,一個吟游詩人,為什么要在冬天人流最少的時候來到白鴿鎮?雖然這地方的冒險者出手闊綽,冒險成功后總是樂意打賞,就好比他,此時就已經打算打賞對方幾蘇恩了,而看對方身旁小盒里面灰金色的硬幣,他最近這段時間也的確賺了不少。
但這個時候過來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如此想著,精靈又忍不住側目看了眼那位白之民吟游詩人。
雖然面容被長長的尖頂帽遮掩大半,但僅僅是從半張側臉就能看出,這位吟游詩人的容貌絕對不俗,歌聲更是清亮流暢,而偶爾從陰影中露出的青色眸子更是證明他的確是一位靈能者。
不僅僅如此,在他肩膀的一側,還有一只冰藍色的原生妖精正在微微振翅,似乎正在為詩人的歌謠而陶醉——這種還未完全蛻變成真正妖精的小妖精基本沒有靈智,但也會被妖精保護起來,像是這種會追隨人類的小妖精真的很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