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婧將筆記本擱在沙發扶手上,敲擊鍵盤的動作下意識放輕了一些。
客廳沒有開燈,窗簾拉得密不透風,有些昏暗,很適合睡眠。
她又處理完一封郵件,側過頭去看枕在自己腿上的那個腦袋。
祁寧是側著身子睡的,從楚云婧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側臉,側臉的輪廓很好看,能看到清晰的下頜線,以及長而卷翹的睫毛。
睡著的樣子十分人畜無害,乖巧的樣子與她平時又皮又欠的樣子出入非常大。
楚云婧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的睡臉出神,直到回過神來發覺自己走神了,伸手扯過搭在單人沙發上的空調毯給她蓋上。
最后那只手從空調毯上離開,摸了摸那頭砂金色的長發,又繼續工作。
對于祁寧,楚云婧雖然表面上總是嫌棄她,但心里感情有多深她們都心知肚明。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在創業最艱難、幾近崩潰的時候陪在她身邊鼓勵她的人是誰。
只有祁寧一人而已。
祁寧最信賴的人是楚云婧,而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千言萬語,盡在心中。
祁寧睡了個午覺醒來,沒感覺到身上有涼意,坐起身時身上的空調毯也隨之滑落下去。
剛睡醒還有些迷糊,她將空調毯抱在懷里,扭頭看著楚云婧。那人早就結束工作,腦袋一歪枕在沙發上,閉眼小憩。
再低頭一看,那只被自己枕過的腿有一小塊紅印子,被當成枕頭枕了這么久肯定腿麻了,祁寧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她輕手輕腳將懷里印著小黃鴨的空調毯攤開,隨著毯子的擺動還能聞到那上面附著的淡淡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然后再蓋到楚云婧身上,她睡得很淺,幾乎是毯子落在她身上的瞬間就睜開眼睛了。
“我吵醒你了嗎”祁寧說,“你回房間睡吧。”
楚云婧抬手看了眼時間,因為這個動作祁寧也看到她手上的手表,因為戴得太久,手腕內皮質表帶已經有些磨損,黑色里露出一小塊牛皮色的內里。
瑕疵得不是很明顯,還是被眼尖的祁寧看見,她笑道“這表都戴幾年了,你也不換一只”
“好歹也是個老總,還戴幾百塊錢的表不嫌丟人呀。”
祁寧笑話她,之所以會這么說,是因為這只表就是她送的。當時祁寧也才剛畢業,送不起太貴的禮物,這只表在當時她買時還心疼了好久。可以現在的消費眼光來看,簡直就是廉價又老舊,款式也很土。
當然是以楚云婧的身價來說。
祁寧工作時接觸過不少老總,不光是老總,就連隔壁部門的主管戴的表都是五位數的。表對于普通人來說只是個看時間的工具,但是在這些“精英”眼中又是截然不同的,車與表都是身份的象征。
幾百塊錢的表對楚云婧來說確實是磕磣了一些,跟人一握手明眼人一看立馬掉檔次。
楚云婧只是將手腕一翻,看了眼表帶,淡淡的說了句“換個表帶就是了。”
祁寧一臉黑人問號臉“”所以你在執著什么啊
“我回房間睡了。”說著,楚云婧掀開空調毯從沙發上起身,往臥室走。
祁寧發現她走路姿勢有點不對勁,看來真是枕太久了,心里的愧疚又多了那么一丟丟。
楚云婧回房了,客廳里只剩下祁寧一人,她在沙發上坐了一下,打算給楚云婧做個夏日糖水以慰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