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不自覺大了些,桌上的人紛紛朝她側目,氣氛一時間變得很尷尬。
楚媽媽放下杯子,頭一次沒有附和妯娌的話:“云婧的決定我們不過問,那是她們年輕人自己的事了。”
“她真是讀書讀傻了!合伙創業能理解,可是這都跟人合伙買房了,以后要是被騙了怎么辦啊!”大伯母恨鐵不成鋼道,大有要找楚云婧理論一番的打算,勸她“回頭是岸”。
“誒,大伯母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祁媽媽適時插。入話題,“我家祁寧還稀得去騙一套房子?”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大伯母是典型的窩里橫,直覺對方是個狠角,又是宴席上,也不可能傻到破壞氣氛跟人吵架。
“其實吧。買房子這事啊,是兩個年輕人的決定,我們這些外人,沒有權利插手。”祁媽媽故意咬重“外人”兩個字,說這話時看著大伯母的眼里多了幾分警告。
“再說了。她們是兩口子,一起買套房怎么了?安身才能立命。她們要是想,就算是買火箭也不關我們的事。”
“什……”大伯母驚訝得瞪大眼睛,還沒等她說完,祁媽媽又補了句:“我看大伯母你是個明事理的人,肯定不會像有些人啊……”
祁媽媽故意頓了下,又說:“自己兒子不成氣候賺不到錢,娶了老婆沒有本事讓父母享福,也不讓兒媳出去工作賺錢就在家里帶孩子,天天圍著鍋碗瓢盆轉,到頭來還眼紅別人家的兒女能干,總想著當攪屎棍。”
她朝大伯母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您說是吧,大伯母。”
“……”大伯母的臉色迅速成豬肝色,覺得自己被挖苦了,可是沒點名道姓又不能還嘴,干笑著附和了兩聲。
其他的親戚也沒說話,祁媽媽也是看在公開場合、又是做東的份上才會順勢替孩子把柜給出了。肯定會有不滿的親戚,但看在宴席上自然不敢多說。至于私底下說什么,只要不傳到她耳朵里就好了。
在座的祁家親戚有些也是知曉祁寧的性取向,更多的是不予評價,誰知道哪天傳到當事人耳朵里呢。要知道祁媽媽在當年是個狠角色,祁寧的叔叔有一個怪癖,就是喜歡抱著小孩舉高高,祁寧當時年紀還小怕被舉高還哭了好幾次,那叔叔又不在意祁爸爸的勸戒。
最后祁媽媽去廚房拿了把刀惡狠狠威脅叔叔,這才老實了。過后還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仿佛無事發生。這事跡傳出去,那些親戚自然也不敢去招惹她。
祁寧和楚云婧隔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里讀出一絲崇拜。
宴席一直持續到晚上七點鐘還沒有要結束的打算,應付了這么久的親戚,祁寧已經有些累了。
看出她的疲憊,楚云婧適時找借口帶她離席,剩下的全由父母們收尾。
“我們就這么走真的好嗎?”走到門口,祁寧還有些擔憂。
“沒關系。”楚云婧說,“我們在也跟她們聊不到一塊去。宴席么,就是找個機會三姑六婆聚在一起聊些家長里短。”
祁寧想想也是,負罪感沒那么深了。
飯桌上被勸著喝了兩杯酒,沒有醉,但腦袋有點暈,她看向楚云婧道:“你喝酒了嗎?”
“喝了一杯。”楚云婧回道。
祁寧湊過去在她頸間嗅了嗅,反應有些慢半拍,“噢,那就不能酒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