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她提意見,但也沒有繼續放任她糾結下去,魏樅應想到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批評自己浪費糧食,想了想開口“每道菜分量不是很多,可以多點一些。”
于是服務生把兩樣菜都記上了,胳膊下夾著兩份菜單走出了包廂。
楊千嬅的少女的祈禱不知道什么也已經放完了,他坐在設計風格是隨意拼貼涂鴉的墻前面,黃調的燈光照在墻壁上。
黃調的光將他的樣子投在墻面上,可惜涂鴉亂臟臟的,影子看不太清楚。
看他影子的時候,他們一不小心對視了。
時筠撞上他的目光,很快就錯開了視線。這個動作卻反而引得魏樅應笑了笑。
他那時候將時筠的這一舉動歸納在不諳世事之中,知道自己錯得離譜已經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魏樅應開了聊天的頭,說起他的情況。往上好幾代都是土生土長的首府人,他辜負祖宗在國外住了好幾年。
他今年二十五歲,比時筠大了兩歲,是個射手座。
在得知時筠今年二十三歲之后,他腦子里算了算時間,這個歲數在這個時候應該是忙畢業答辯,但是她還要期末考,他問“讀研”
時筠點頭“學醫。”
她打小就很聰明,和全首府從小就開始拼刺刀的學生一樣,她小時候也是各種補課各種興趣班。
在補習班上燒掉了二線城市的好幾套房,但是她沒有在學費上花過一分錢。
在別人為了首府五小強砸錢沖刺學習夏令營的時候,她拿著學校拋給她的橄欖枝,在比較哪所學校給她的獎學金更多。
跟不熟悉的人吃飯,食欲大開的可能性基本為零。但是他分寸感把握得很好,菜一上,他就不說話了。
沉默在這種時候反而讓人感覺到輕松。
進屋時服務員遞過來的消毒熱毛巾已經冷了,它不整齊地被放在白色的瓷盤上。
時筠小口小口地吃著菜,菜很不錯。
至少很符合時筠的口味。每道菜聞著沒有撲鼻的香味,但是入口后,味蕾效果爆炸。
味覺的感受讓嗅覺上沒有得到的那一份在這時候得到了彌補。
時筠低垂著眼眸,視線大部分都落在桌面上,對面的人時不時地幫助服務員調整餐盤,左手臂上的護袖有些搶眼。
尤其是他只戴著一只護袖,作用肯定不是防曬。
護袖是全黑的,上面沒有任何圖案,只有白色的一行英文字,大概是品牌的o。
魏樅應看見她視線時不時落在自己護袖上,自己也看了一眼,他解釋“手臂上有疤。”
說著,魏樅應想到了她說她學醫,他動手將護袖摘下來,笑著看向她,問“看看”
說著他把手臂伸過去,分子運動,時筠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
木質香,尾調是淡淡的煙熏松木。隱約帶著一點點甜味,讓嗅覺誤導,從而讓人忽視甜味里營造出來的冷感。
他手臂上有一條七公分左右的疤痕。
疤痕的位置在小臂內處。
時筠看著手臂上的疤痕,有些涼的手托著他的手腕,湊近細細觀察著。
她指尖的溫度和他手臂的溫度差距很大。
這導致她指腹的觸感在自己手臂上特別明顯。
傷口是用縫合釘縫合的,她看著留在手臂上的疤痕,可能是他體質問題,傷口恢復得很好,疤痕也淡,比不少疤痕增生的蜈蚣類型好太多了。
“怎么了嗎”
“年初的時候這里的骨頭不小心斷了,動過一次手術。”魏樅應收回胳膊將褪到手腕上的護袖重新戴上。
飯局的后半段,他開始話變得有些多。有意無意提到了第一次遇見她的畫面。
讓一個人對自己產生好感的辦法,就是讓她意識到自己對她有過幫助。自己在可以得手的時候,沒有趁人之危,對她保持了距離,將自己的第一印象擺在好人的陣營里。
就像是執行戰術一樣,一環套一環。
他還不急著收網,驗收成果,而是提醒服務員餐后的甜品可以上了。
飯局在七點左右結束了。
外面的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有風但還覺得悶。
走去停車場的時候,路過一家日料店穿著熊本熊玩偶服的工作人員對過往行人發放著宣傳單。
一張宣傳單遞到了時筠手上。
她接過宣傳單,也沒看,也沒有直接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倒是魏樅應看見了,他問“想吃的話,我們下次來吃。你考完試了,時間應該挺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