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府的飛機有點晚點,因為昨天晚上的大雪。
大雪過后的晴天總是比下雪天還冷。
時筠拉著行李箱從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林枋。
有點意外,但是也能猜到一定是魏樅應讓他來接自己的。
他手里還提著一個大牌的購物袋。一臉疲倦,也沒有怎么收拾自己,看著稍微有點埋汰。
林枋列了一個笑臉:“嗨,美女。”
時筠沒有什么說笑的心情,林枋也有眼力見,看見時筠表情不好,伸手將她的行李箱拿了過來,然后把手里的購物袋遞給她:“某人讓我送你的。”
時筠看著那個購物袋上的標志,笑了一聲:“你們這群人分手的時候都喜歡送女生一個大牌包嗎?”
“這你還真冤枉他了,人家買來哄你的。”林枋告訴她他的車停在了停車場里。
他走在旁邊帶路,時筠一邊走一邊扯開防塵袋,看了一眼里面的包,淡淡一笑。
那笑容被林枋看見了,但不是開心的笑容。
這包難買,肯定不是她上飛機的時候他心血來潮買的。
就是拿到貨也要好久,所以肯定是他隱瞞她去洵川比賽的時候就讓人幫忙帶了。
高興嗎?
就像是一個媽媽告訴孩子打碎花瓶要挨打,然后兒子還是把花瓶打碎了,然后主動伸出了手來領罰。
發生這種事情媽媽會高興嗎?
時筠報了學校的地址,他拿著手機在打字,看著不像是輸入導航,大概率是在給魏樅應報平安。
可能是作為也反對魏樅應賽車陣營里的主心骨,林枋用批評的語氣將魏樅應罵了一頓。
頗有一種娘家人的感覺,但倒底還是魏樅應朋友,是來勸合的:“你也別生他氣了,魏樅應那人就這樣,誰說都沒有用。”
“他這種行為就是快樂自己痛苦別人。他不在意死不死,也不在意別人因為他置身危險會不會擔心會不會傷心。”時筠將購物袋放在后座上,系上安全帶之后盯著窗外看。
藍色的蒼穹下一架架金屬之鳥飛行著,它們承載著地面上的分別和團聚。
這話不假,林枋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勸時筠。車慢慢開出機場,將航站樓拋在身后,藍底白字的路標標明著方向。
她神游發呆的時候,旁邊的人突然開口了:“我和他一起在美國念高中的時候,你知道嗎?沒有人去看過他,三年里除了他爺爺奶奶時不時打來一個電話,他就跟個孤兒一樣。可笑的是等高中畢業之后他爸爸都不知道他在美國哪里念書。他不在意別人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因為真的,真的從一開始的時候沒有人在意他,他也沒有在意的人。”
那時候魏樅應真的沒有人管,他就像是被鳥銜走后,突然從鳥喙掉落的果實,然后扎根屋檐上。
和樹群相隔萬里。
之后的話聽著不像是勸解人了。
“每個人都不一樣,談起戀愛來也就不一樣。你拿他和其他人比那肯定陪你的時間不夠,也沒有那么負責任。但你和他前任比,他對你已經很好了。”
熟悉的首府街道一點點出現在眼前,看上去最近又下了雪,街道上灑了鹽,積雪被鏟到兩旁,那些雪看上去特別臟。
時筠聽著林枋的話,輕笑了一聲:“你……”一頓,然后繼續說:“挺不會勸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