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時候,時筠一個人回去了。
爺爺奶奶對于時筠愿意回來自然是高興的,雖然每次孫女和兒子之間總要爆發矛盾。
但更多的時候井水不犯河水,時筠在樓上呆著也還好。
只是今天難得,時筠在樓上聽見時徐回來的聲音主動下了樓,沒有主動挑事,也沒有無視時徐。而是老老實實喊了一聲‘爸爸’。
樣子和態度很反常,讓爺爺奶奶都驚訝不已。
老夫妻兩個默契地一聲不吭就看著孫女和兒子,時筠下樓走到時徐面前,舌頭潤了潤唇,眼睛視線往下,落在時徐的西裝口袋上:“爸,我想麻煩你一件事情。”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時筠這樣反常的態度一時間讓時徐也不知道應該擺出什么樣的態度,清了清嗓子:“怎么了?”
是季言禮的事情。
時筠隱瞞了她和季言禮的事情,只說有一個人希望時徐可以安排進企劃部實習:“給他一個實習的機會,如果他不合適你可以辭退,但是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在記憶之中,時筠自從那次車禍之后再也沒有這樣和他說過話了。
時徐沒有說什么,只告訴她:“我知道了。”
那天是父女兩個少有吃飯沒有吵架的,雖然還是不怎么說話,但也和和美美地吃了一頓沒有火藥味的飯。
時徐下午就走了,爺爺奶奶留時筠吃了早晚飯再回學校,今天晚上給她做喜歡的紅燒排骨。時筠沒有拒絕,下午坐在院子里曬太陽。
三月份的天還沒有升溫的跡象,但好歹是結束了首府的冬天。
柿子樹安安靜靜地佇立在院子里,奶奶處理好排骨才發現家里的醬油不夠了,關掉了火拿上錢包準備胡同口的小超市里買瓶醬油。
時筠問清楚了之后,從院子里的藤椅上起來:“我去買吧。”
拉開木門,時筠前腳還沒有出去,正好迎面和對面那戶人家出來的人撞上了。
是賀睢還有一個女生。
不是他女朋友。
時筠一看,發現是楚粵。
再見賀睢,時筠還是有些尷尬,那天不歡而散之后兩個人再也沒有聯系了。
他今天呆在家里,穿的是居家服,大概是從暖氣屋子里出來,就出于禮貌地送楚粵出來,所以也沒有穿外套。
楚粵手里提著一個床上四件套的禮盒還有一盒兩瓶裝的油。這是胡同里結婚送喜帖時的常規配置。楚粵看見開門出來的時筠,松了一口氣:“你居然在家,喏,這些是給你的。”
他們幾個是胡同里同齡的孩子,一起上的學。
關系也親近。
時筠接過楚粵手里的東西,還挺沉的:“怎么了?”
楚粵指了指時筠手里的床上四件套,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我要結婚了。”
結婚?
楚粵點頭:“時間地點都在喜帖上面了,記得來。”
時筠將東西放到院子里,她沒忘了要去買醬油這件事,去買醬油的路和楚粵回家的路同一個方向。還是和以前一起放學上學逛街時一樣,手挽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