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快餐店里出來了。
煙灰很難許蓄起來,他手在發抖。
他一時間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甚至不止是手,還有身體。
因為今天有救護任務,她打扮得很休閑,舒適為主。剛剛在快餐店里還沒有好好打量她,現在好好看看,她和三年前變得很多。
多了一絲知性在身上,頭發沒有以前那么長了,堪堪到肩胛骨那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巨大的紅色太陽即將落入大海之中,海風將海面上的另一個太陽吹皺,一小個月牙已經提前出現在了天上。
她站在風里,顯眼的橙色背心一角在風里晃動著,她什么也沒有說,可緘默又仿佛勝過了千言萬語。
因為曼島tt,全世界的賽車愛好者都紛紛齊聚于此。街道上人熙熙攘攘,車輛在她背后開過,自動感應的車燈已經紛紛亮起,天正在從亮到暗的過渡,現在還能不借助路燈看得清四周。
看著時筠他突然生出一股類似于賭氣一般的情緒想要直接路過。
他指尖夾著煙,準備將想法付諸行動的時候,她終于動了她的嘴,開了口喊了他的名字。
“魏樅應。”
一個三年里都沒有說出口的名字,此刻從在聲帶上震動,從唇舌之間說出口。
時筠喊了他的名字,他在自己面前停了腳步。
自己已經做好了他可能會直接無視自己走開,頭頂的路燈很配合的在這一刻亮了起來,通電前閃爍了兩下。沿街的路燈有時差但又有序地一盞盞亮起,沿著彎彎曲曲的馬路不知道最終通向什么地方。
海鷗停在路燈上,俯視著下面的人群,沒一會兒又展開翅膀飛走了。
他扭頭看向那個叫出自己名字的人,吐出煙圈,煙圈還沒有碰到她就被迎面的海風又吹向他自己。
魏樅應望著她,突然勾了勾唇,笑:“在等我?”
看著那抹完全沒有友善的感覺在里面的笑容。
時筠點了點頭。
魏樅應瞥了她一眼,輕笑:“那就等著吧。”
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至親的人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他都會狠心不再和親人聯系,見面也是火藥味十足。
現在這種待遇也給了時筠,或許是從來都享受他好脾氣糖衣炮彈地哄著,這一瞬間產生的落差感讓時筠有些難過。
可她是活該。
是她欺騙在先。
他讓自己站在路燈下等著,而他轉身走進了快餐店。
是報復。
魏樅應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重新進了快餐店,那根在外面還沒有抽完的煙又被服務員給提醒了,他照舊是說了一聲抱歉,然后將煙按滅在讓張光煒找主辦方拿回來的醫護人員名單上。
他慢條斯理地吃著稍微有些涼的晚飯,聽到麗特和卡普他們問起他剛剛去干了什么,他笑了笑,仿佛很開心的樣子,說沒什么。
只有張光煒埋頭吃著薯條,沒作聲。
他認識時筠,之前在洵川的時候他就見過時筠,當時魏樅應把她帶去了比賽場地。魏樅應出車禍之后時筠還照顧他到基本康復才分手,后來兩個人破天荒地還復合過一次,所以張光煒對時筠這個人印象很深刻。
兩個人復合之后,魏樅應有一段時間沒有賽車。再后來兩個人還是分了手,因為和林枋他們也認識,時筠和魏樅應后來的事情張光煒也聽說了一些片段。
或許是旁觀者清,看到這么一個害怕賽車還對車禍有心理陰影的人此刻出現在馬恩島,張光煒總覺得和旁邊這個故意吃很慢的人有關系。
魏樅應的報復欲一直很重,此刻也是。
他不僅故意吃得很慢,還拉著他們一起去了快餐店對面的酒吧喝酒。
張光煒略有些同情地看向馬路對面站在路燈下的時筠,想開口替她說兩句話,但旁邊的魏樅應和卡普他們興奮地聊著天,他絲毫插不上嘴。
臺上的脫衣舞娘性感火辣,他坐在靠近舞臺的地方,坐姿有點懶散,嘴里叼著煙,旁邊擺著螺絲起子。魏樅應給了很多小費,惹得舞娘扭動得很瘋狂還頻頻朝著他們這里抖臀飛吻拋媚眼。
張光煒看平時的魏樅應總是一副話不多對什么都不上心的樣子,現在的他說話聲音都有力了,嗓門都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