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位賽和正賽差不多,只是決定了正賽的發車順序。
魏樅應是第四個,這個排位賽的名次時筠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那天從他家分開之后,時筠沒有再去找過他,他也很好,每次都平安抵達了終點。時筠想,如果他堅定地走上這條道路,那么這樣的永遠不見似乎也是一種好事。
兩個組別的排位賽都結束后,是即將到來的正賽。
世界各地的賽車愛好車已經動身前往這座小島,只為了一年一次的曼島tt。
張光煒發現最近看不見時筠了,他問魏樅應,魏樅應只說她有點忙。被問起和時筠準備如何,他不是裝聾作啞,就是將話題直接轉移走。
那天魏樅應說完那些話之后,時筠沒說什么,只說等比賽結束了再聊。那天之后時筠沒去找過他,她不再和魏樅應見面,也就意味著她和穆凱的盟友關系也不成立了。
穆凱好奇時筠怎么突然說放棄就放棄了,時筠倒不是真放棄了,只是突然想明白他之后還有正賽,有什么事情還是等他比完賽了再說,這個時候不分散他的注意力。
她老老實實地當著醫護隊的志愿者,在和同組其他人的相處中一點點去嘗試了解這項運動。
時筠發現這里每一個賽車手都對他們這些人很尊敬,同組的人很自豪地告訴她:“因為我們是這些賽車手將油門擰到170英里的信心和后盾。”
時筠看到了他衣服上印著的名字——馬修·范孔。
很熟悉的姓氏。
好像是卡普那個機械技工師的姓氏。
他的話也佐證了時筠的猜想,他因為哥哥在這里去世之后,馬修毅然決然地放棄了美國的高薪職業來到了這里,他希望像哥哥那樣的悲劇可以減少發生。
superbikett(超級摩托車組)是今年比的第一場。
比賽這天,天氣很好。日照充足,但太陽大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開到“黑瞎子”林蔭賽道的時候。
斑駁的樹蔭自上落下,很容易花了視線和消耗選手的專注力。那些樹影一直都是讓賽車手無法及時做出判斷的最大的致命危險。
觀賽的觀眾已經在沿途各個地方做好了觀賽準備,一扎又一扎的冰鎮啤酒售出。海鷗在港口低飛,海面波光粼粼,靠在游輪等待著這場全世界賽車迷一年一度的狂歡結束。
魏樅應的腳踝隱隱有些疼,沒多想什么,將護身符放在貼近身體的位置。每次賽前的準備都差不多,賽車服的拉鏈還沒有完全拉上,他閉目坐在沙發上,腦子里閃過以前在曼島開車的畫面,將兩百多個彎道從大腦的記憶庫中再一次調出來,一遍遍刺激身體的肌肉記憶。
最后的成績還算理想,這個組別一直不是他的強項。
拿了一個第三的成績。
張光煒替他感覺到有些可惜,但比賽已經結束了,對于每一個曼島tt的參賽車手來說,完成比賽,平安沖線已經是一個英雄了。
他還剩下明天supersporttt(超級跑車組)組的比賽。
正賽那天天氣不好,多霧的天。魏樅應早上起來的時候腳踝上的不適感沒有減輕不說,頭也有點痛,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開窗睡覺,被風吹的。
出門前還不忘溜了一圈幺圈,將狗關在院子里之后,他給幺圈準備好了兩頓飯,加了水才出門。
到場地的時候街道上還是霧蒙蒙的,張光煒跑進跑去,看著散不掉的霧,心里直打鼓。
去年也有大霧天,只不過當時比的是別的組別。
今年不巧,正好是輪到他們supersporttt這組。去年就沒有取消比賽,今年大概率也不會取消。
他給魏樅應泡好了可以快速補充體力的葡萄糖水,中途進站時候擦頭盔的拋光布也準備好了,一遍遍檢查著需要的東西,張光煒緊張得不行,但此刻換上賽車服的人神情淡漠,將里面的護甲弄好,護身符照舊是放在貼近身體的位置,拉上拉鏈。
魏樅應擦著頭盔的擋風鏡,仿佛一會兒不是比賽,只是上街買菜。
麗特很沉默,戴著耳機一遍遍練習著更換輪胎的動作。她一直保持著三十秒出頭的時間,甩了甩胳膊,繼續剛才裝卸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