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地拉住了時筠的手,用非常虛弱的語氣問她:“沒有鬧出什么洋相吧?”
時筠用棉簽沾了點水涂在他干裂的唇上:“放心,我咨詢了好幾個打撈公司,他們說愛爾蘭海也能撈。”
麻醉效果不明顯了,腳踝上傳來的疼痛感慢慢加劇,他抬手給了時筠一拳頭,手上一點勁都沒有:“別鬧。”
這會兒就是鬧他,他也奈何不了自己什么。
他很快又睡著了。
時筠幫他抬高動完手術的腿,時不時就觀察一下局部是否有腫脹。
掀開被子,看著他的小腿。
上面手術刀疤有不少,已經是舊傷了,縫合的傷口技術好的有技術不好的,技術不好的那幾個,顯得傷口格外得難看。
她光是看著那些傷疤就能想象到有多疼。
眼眶掛了眼淚,看著那個再一次睡著的人,時筠將被子放下,仰頭看著掛水的藥瓶,手擦了擦眼淚。
魏樅應睡了好久,總感覺自己睡得很沉,但又好像不沉。
他醒來的時候時筠剛幫他簡單地擦了一下腿和胳膊,溫熱的毛巾沒有完全擰干水,擦過皮膚感覺有點明顯。
毛巾在面盆里清洗的聲音將他吵醒。
他現在還處于術后二十四小時無法進食的階段,喊了一聲口渴。
濕潤的棉簽觸碰著嘴唇。
沒有辦法很好地緩解口渴的感覺,抬起有點沉重的眼皮,魏樅應看見站在床頭低著頭照顧的人。
腦子混沌,最早那次分手前她也是這么照顧自己的。
忙完這些,她就坐在旁邊。日光從通風的窗戶里照進來,倒是襯得她身上多出的歲月靜好的氣質。
她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后,背對著他,好像在忙什么,魏樅應躺在床上也看不見。
“時筠。”他吐氣說話還有點虛弱。
魏樅應枕著白色的枕頭,身上的病號服有點大,頭發順著,額前的劉海稍微有點礙眼。臉上沒什么血色,看著稍微有那么點弱不禁風。
“嗯?”她轉過身。
沒有什么血色的臉襯得他眼珠很黑,嘴角拉著,有點不太開心。
他嘀咕:“你偷吃水果的聲音,我都聽見了。”
人正虛弱著,聲音也小。
為了方便聽清他在說什么話,時筠湊了過去。
手幫他扯了扯被子:“那沒辦法,早上沒吃早飯。”
魏樅應看著突然放大的臉,偏了偏頭,鼻尖擦過她的下顎線:“我都聞見了,培根芝士三明治。”
“我的天,你這都聞得出來?”
好吧,時筠早上是吃的培根三明治加一杯咖啡。而且還是瞞著他躲在外面偷偷吃的,誰叫他現在二十四小時之內不能吃東西,買回來當著他面吃,多少有點喪心病狂。
時筠給他解釋:“醫生說了,你現在還不能吃東西。”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