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蹙眉,“這難道就是讀心術?”
兩個人住的地方就隔了一個街區,認識之后兩個人就形影不離,在杰夫和初戀分手之后,前男友還安慰了他,當時前男友還不是男友,在悲傷中杰夫吻了他,兩個人不久后確定了關系。后來大學的距離太遠了,兩個人就分了手。
“感覺你也沒有做什么會讓前男友懷疑外賣下毒的事情啊。”時筠伸出手,“要不我幫你送?”
杰夫咧嘴苦笑:“我沒有吻他之前,他是喜歡女孩的。”
時筠:“上帝不會原諒你的。”
杰夫在她即將拐彎進魏樅應房子里的時候,抬手將時筠拉走了。
他要讓時筠陪自己去送這份外賣,仿佛多了一個人尷尬就不存在了,時筠被他勾著脖子強制扭送去了他前男友家門口。
這種情況下,多一個人是不可能緩解尷尬的,只是多了一個人去參觀別人的尷尬。
目的地的房子看著和附近的差不多,只是花園的養護和維修明顯沒有其他院子里的好,一輛有些破舊的皮卡車停在院子的草地上。
房子門窗緊閉,一面代表著馬恩島的旗幟插在屋前,旗幟依舊經過不斷的風吹日曬變得褪色老舊。
時筠在屋前掙脫了杰夫的胳膊,他一個人站在門口,想按門鈴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一個動作反反復復了好幾次,直到時筠看不下去想上前幫忙的時候,一個穿著有些不修邊幅的男人手上戴著紗布手套,拿著扳手從旁邊的車庫走了出來。
來人看上去年紀和杰夫差不多大,常年干的都是力氣活,人的塊頭比杰夫大了一圈,身上有些傷疤,可能是干活留下來的。
他一眼就認出了杰夫,將滿是機油的紗布手套摘下來,指了指杰夫手里的外賣:“我的。”
老情人之間重逢的眼波流轉,時筠站得有點遠倒是沒有看出來,只是話不多的兩個人交接外賣的樣子緘默滑稽。
杰夫手里的外賣被拿走了,空出來的兩只手一下子就不知道應該放哪里了,他摸了摸褲子口袋,又拿出來抓了抓頭發,動來動去又說不出來的樣子就像是一個被按住了手的意大利人。
可能是報復杰夫非要把自己拐過來,時筠添了把火:“他前幾天大病一場,聲帶受損了,講不出來了,抱歉啊。”
“我沒有。”杰夫立馬激動地否認。
就像是堵在喉嚨口的木塞子被拿走了,他說了話之后,再開口的難度稍微小了一些。
杰夫手插進褲子后面的口袋里,偷瞄著面前的男人:“嗨,道斯。”
道斯回以一樣的:“嗨,杰夫。”
然后又是沉默。
時筠怒其不爭:“可以借用一下衛生間嗎?然后給這個人一杯水,他是步行走過來的。有點口渴。”
道斯立馬領路,讓他們從車庫的門進來。
車庫里擺著一臺拆到一半的車,很顯然他剛才出來之前正在修車,他帶著兩個人從車庫的小門進去,屋子里的裝修陳列看著有些年頭了,到處都擺著一個本地女人的照片,有女人和道斯的,也有她和一個與她年紀相仿大的男人的合照。道斯先是給時筠指了廁所的方向,然后領著杰夫去了客廳,讓他稍等。
原本就是為了給杰夫一個臺階,時筠一點也不想上廁所,但還是將門關上,走到水池旁邊洗了一個手。
冰涼的水從水龍頭里流出來,時筠目光灑過池面,沒有看見洗手液。正準備作罷,視線被池臺尖角給吸引了。
裝修應該有些年頭了,白色的洗漱盆已經微微發黃了,一抹暗紅色出現在了池臺角上。角看上去被砸過,角掉落之后,缺口處都是起起伏伏不平的石料內部。
缺口里一旦有顏色的液體沾到之后,就不像是落在光滑表面那么好清理。
她將水龍頭關上,蹲下身看著那個缺口,視線放下,白色的地磚的下水道口還有淡淡的粉紅色。
時筠正狐疑的時候,聽見客廳里傳來的嚴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