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么還要做這種事?”
“我為什么還要做這種事?”
她說這幾句臺詞的時候,眼里無盡的悲傷,表情就是詭異的神經質。
多喵醬定了定神,一陣雞皮疙瘩竄過她的手臂,對于演技控來說,腎上腺素飚起來了。
等到曾理演的父親演了好幾分鐘之后,觀眾席才發出驚呼,“啊,曾理,天啊,都沒認出來。”
“對,要不是知道他在里面我絕對認不出來!”
……
曾理演的這位老實,淳樸的裝修工人父親季宏鋒太形象了,而且一看就是干不出壞事的模樣,等他自首的時候,現場觀眾都吃了一驚。
他和霍璧君的對戲無疑是本片的高潮重戲,那一串獨白句句血淚,看得老張都兩眼通紅,摘下眼鏡,一臉淚痕的多瞄醬遞過去一張紙巾。
這不是一個多難偵破的案件。
觀眾到了這步就已經知道了,徐強是季宏鋒殺的,可孟小舟想必也有關系。案件很簡單,要把簡單的案件里頭的懸疑氣氛營造得好,始終都牽著觀眾的心,這并不容易,要靠的就是演員們的演技了。
霍顧問安排了兩間審訊室門對門,孟小舟和季宏鋒一出來打了個照面。
兩人在擦肩過去的時候有慢鏡頭,以及審訊季宏鋒的時候,留了一秒的空鏡頭在煙盒上。
以及兩人在之前隱隱約約的關系交錯,和生活痕跡,總在暗示這兩人并非不相識。
季宏鋒自首,收押入獄。
這兩個案子結案了。
可霍顧問知道孟小舟并不無辜。
他在某一天又去找了孟小舟。
影片的前一個多小時,畫面都是偏暗的,沉重的,不是陰天,就是雨天。而到了這天,陽光燦爛,萬里無云,背景音樂輕快,老太太們買菜回來巷子口聊天爽朗的笑,年輕的媽媽們遛娃,小區門口的中介所正在和客戶們洽談……
觀眾們隨著霍璧君的視角看到了這些,前半段的電影基調都比較沉重,此時感到了一種愉悅寧靜的氛圍,心情不由得也和主人公一樣放松了。
接著霍偵探微微翹著的嘴角僵住了,瞳孔微縮的望著前方
鏡頭帶過去
觀眾席上的呼吸幾乎都凝住了。
孟小舟站在家門口,拿著剪刀,正在給一盆放在椅子上的花剪去雜枝。
她剪剪看看,挪著步子,換個角度端詳著花,擺動著,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
她能走了?
說實話,電影演到最后,很多人就猜孟小舟是能走的,問題是導演是如何處理出來她能走的劇情。
前面孟小舟被懷疑成嫌疑人的時候,警察們盯她的梢很久,都沒發現破綻,她還摔倒了過一次,自己爬不起來,靠著路人爬起來了。
觀眾還以為這會有一個什么華麗的設計,誰知道就這么直接地呈現了。
這個鏡頭剪輯對比,完全猝不及防,一時之間還真的有些毛骨悚然。
孟小舟見到霍偵探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她穿著潔白嶄新的裙子,化了淡妝,以以往的內向憂郁的形象完全不同,竟有一種文靜纖秀的美態。
對著他微微笑,邀請他進屋。
霍偵探進屋,坐下,眼神略微復雜地接過孟小舟走過來遞給她的水杯,看了她的腿好幾眼。
霍顧問喝了一口水,笑了笑,對她說了自己的猜想。
徐強案的證據鏈指向的是季宏鋒,人證物證俱全,不過卻是孟小舟先約他吃飯,在這之前也和他有過對話,而徐強猥褻的其中一個小男孩常在圖書館看書,與她關系也很好。
季宏鋒卻與徐強沒有這些交集。
還有楊毅案,雖然季宏鋒承認也是他殺的人。楊毅出獄前的前一周,之前受害的一個女生吳倩麗自殺了,而季宏鋒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當年你告發了楊毅,被吳倩麗的母親吳慧云打了,后來你心神不定,出了車禍。季宏鋒對吳倩麗母女一直很愧疚,所以想對你有贖罪的心理。”
“實際上,楊毅和徐強都是你殺的吧?”霍顧問輕聲問,眼神里閃過一絲精光,“你一直都能走路,對吧?”
全場觀眾屏聲靜氣。
“之前您問我的時候我就說過了,車禍做完手術之后,醫生說我恢復了,可我一直走不了,我爸爸離開我們之后,我母親不死心,堅持帶著我做復健,我也看過心理醫生……這些醫院都有記錄,”孟小舟并沒有看霍顧問,反而一直在看那盆花。
確實醫院都有記錄。
前前后后兩年多的記錄。
這么多年都假裝,實在沒必要。
后來母親過勞猝死之后她才沒有去復健了。
霍顧問的眼角盯著她放在桌面的剪刀上,瞳孔縮了縮,又問:“那你現在就能走了?”
孟小舟直視過來,輕輕一笑,“害我的壞人終于死了,現在不需要提心吊膽了,我就能走了。”
霍顧問與她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那可……真是太好了。”霍顧問笑了笑。
孟小舟唇邊的笑就有點微妙了,眼神停留在虛空里,又落在地板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