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掃了一眼林沖,想起他說過類似的話,不禁駭然:“你們兩個到是臭氣相……呃,是英雄所見略同。”
林沖和項羽相視一笑,隔代的兩位槍王就此默契一心。
這時300的動作已然不太整齊,那是因為招式越來越快的原故,到場的人多數在傳統武術上并沒有什么修為,更不懂戰場廝殺,見動作一亂便沒什么興趣了,但也有少數行家聚在一起指畫著,5位評委那果然不是蓋的,目光灼灼地往場上看著。
徐得龍忽然高高躍起,落地前將掃把狠狠戳中地上,然后提手一撩,看去十分刁鉆狠辣,其他戰士依葫蘆畫瓢,幾百把掃帚落在地上,一撩……
我就知道要壞,艸場全是土地,他們手里拿的又是掃地的大笤帚,能不揚土嗎幾百人這么一戳一揚,頓時塵土彌漫,沒想到的是后面類似的動作越來越多,只見徐得龍在臺上拼命在地上劃圈子,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林沖卻拍手贊道:“好一套鉤鐮槍!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也使這套槍法”其實很簡單,梁山破連環馬使鉤鐮槍只是一時,岳家軍與金軍交戰,對方拐子馬更加難對付,所以300的鉤鐮槍使得也更是出神入化,沒槍的時候以棍掃馬腿那也是熟極而流。
……只是,再出神入化的槍法也看不見了,幾百條大掃把拼命杵地攪出來的煙塵把300整個遮住了,毫不夸張地說,就算他們現在在里面表演口吐蓮花人們也看不見了。
開始還隱約能看見煙塵里有人影在動,到最后,真的什么也瞄不到了,就見艸場上黃土滾滾,就像有一只實體怪獸漸漸壯大一般。
不巧的是這時剛好過來一陣輕微的東風,那風也不快也不慢,正好引著這一炮黃塵緩緩移向主席臺,主席臺那一面的觀眾嘻嘻哈哈地逃離座位,5位評委剎那間都傻了。
你說他們跑是不跑要跑當然來得及,那底下的觀眾就看了笑話了,本次大賽的嚴肅姓何在
要不跑,300把整個艸場一半以上的土都掃過來了,等塵埃落定,再在他們5個原來的座位上插個小木板寫上名字,那就是現成的墳墓,國家禁止土葬很多年,這5位到算破例沾光了。
這時有信仰者和無信仰者的區別就很明顯了,那老和尚又把雙眼閉起,低誦佛號,臉上端莊而堅定,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慈悲情懷;那老道,莫測高深地笑著,正所謂“道可道,非常道,一生三,三生萬,莊周化蝶……”總之那神情是飄渺的很,飄渺的很呀;評委會主席左首那位,看來頗有潔癖,面對迎面而來的沙浪,只是下意識地捂住茶杯口;主席右首那位,很奇怪地流露出溫柔眷戀的情緒來,我后來才知道他家是內蒙古的,眼前的景象可能是使他想起了家鄉,以及——家鄉的沙塵暴……
主席左右看看,長嘆一聲,內氣暗運,坐以待斃。
黃魔,毫不留情地吞噬了我們敬愛的5位評委……
我也不知道300是什么時候停下的,反正過了好半天才隱隱綽綽能看見他們的影子不動了,又過了一陣子,微風才把他們身邊的沙塵蕩滌干凈,戰士們頭上肩上都落著厚厚的土,但沒命令誰也不曾去拍一下,一動不動地站著,連眼睛也很少眨,每人頭上再扎個小辮兒,跟兵馬俑一模一樣,我回頭找秦始皇,果然見他盯著300喃喃自語:“嗖嗖兒滴(熟熟的)——”
又過了好半天,等主席臺上也平靜了,這樂子才大了,5位評委簡直就像陶出來的一樣,300身上土厚,可他們一直在動著,而這幾位只能靜坐,那就可想而知了,他們閉著眼,也不動,很顯然他們不知道沙塵已經過去了,幾個工作人員忍著笑跑上去把評委們從土里拔出來,把桌布換了,拿過濕毛巾幫他們恢復本來面目,那位捂著茶杯的評委練氣功夫屬實一流,居然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我見他跟吃炒面似的還嚼了半天。幾個人里和尚沒有煩惱絲,用毛巾擦擦腦袋就行,幾位俗人的頭發就顯得特別蕭瑟,道士最好,把帽子摘了放在桌上,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格外耀眼。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