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人站起帶著顫音問我:“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也能回去看哥哥們了”正是花榮,他身邊的關羽關二爺也發呆道:“回去……那我豈不是能見到大哥和三弟了”
這兩個人這么一討論,立刻帶起周圍一片人的遐想,亂哄哄地響議論起來。
秦舞陽抓狂地揮舞著手臂道:“別吵別吵,先解決我的問題。”
眾人怒道:“你有毛問題!”
秦舞陽隔著方鎮江用手點指我道:“他……”
方鎮江不屑道:“他什么他,不就是用鞋底打了你兩下嗎我們這比你苦大仇深的多了,前段時間項羽和劉邦、我們梁山好漢和八大天王都能一塊處,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成吉思汗道:“要較真的話我們這四個人(說著指指李世民和另兩個皇帝)互相也算是仇人,可我們還不是和和氣氣的,男兒的胸懷就應該像草原一樣廣闊。”
顏真卿微笑道:“刺秦的秦舞陽是吧很遺憾地告訴你,你的形象一直是當反面人物出現的,原來的書上都說你一上咸陽殿就畏縮不前了,可要照你說的你真的參加了刺殺秦始皇的戰斗的話,倒是小強成全了你。”
秦舞陽沉著臉道:“那總之我是因他而死。”
毛遂過來摟著秦舞陽的肩膀道:“兄弟你這么說就不對了,當時就算小強不在場還有那么多衛兵呢,還有——不是哥哥我說你們,威脅君主嚇唬嚇唬也就行了,沒想到你們真殺,你們這屬于沒有職業艸守。”
李世民出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說到底這都算是上輩子的事了,誰也不許再沒完沒了。”
秦舞陽帶著哭音叫道:“你們說完就完了”
這幫人為了快點把這篇揭過去好問我回去的事,有點自說自話一廂情愿,渾沒顧及到秦舞陽那顆需要安撫的心,十來個小時以前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我用牛皮鞋不要錢一樣的狠抽,再明白過來這臉已經丟到2000年以后了。
我同情地看著他說:“兄弟,我對你個人沒有任何意見,之所以阻止你一是因為秦始皇是我朋友,二是他不能死,這么說吧,他要不死,不管怎么說你還混個千古留名,在我這還能消閑一年;他要是死了,你我,包括在場的諸位都得玩完。”
李世民關切道:“小強給咱們好好說說到底怎么回事。”緊跟在他身后的幾個皇帝也都把腦袋探了過來,理論上說,上輩子過得越好自然就越希望回去,而有資格到我這里的,基本都是聲名顯赫的杰出人士,所以他們一聽還有回去的希望,無不關心。
我走上講臺,清清嗓子道:“是這樣,大家現在一定都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仙了吧那么,在神仙之上,還有一種制約力量叫做天道……”
我想這對我的客戶們來說算不上什么特別重大的秘密,他們在回去以前還是要喝孟婆湯,這就相當于一個醫生跟患者談論手術,病情的真實情況介于可說可不說之間,反正患者最后是要打麻藥的……
我特別著重說了關于歷史軌跡不能更改的事,這應該是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誰愿意總重復過去的老路啊,而且一重復就是一輩子,連自己什么時候得意什么時候失意什么時候嗝屁著涼都知道,這對這群創造力和控制欲旺盛的人來說絕對是不可忍受的。
果然,我說完以后人們面面相覷沉默了好一會,吳道子小心地問:“這么說的話,我們回去以后你要是不去找我們,我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活著”
我撓撓頭,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這都已經超越了哲學快上升到倫理問題了,其實人的感情只不過是記憶而已,假如沒有記憶,并不能因為簡單的血緣關系而深度認同另一個人,或者突然一個陌生人說他是你最好的朋友,這都是沒意義的。吳道子的意思就是:一個人如果不能擁有統一的回憶,那就跟幾個人一樣,是互不相干的。
還沒等我想出答案,花榮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道:“那我以后死了是不是又能和哥哥們在一起了”
我又氣又笑:“你就甭指望了,天道總有恢復正常的時候,就算不是,你總比我活得時間要長吧。”
花榮還不死心:“你不是能任意來回嗎下次你走的時候把我也帶上。”方鎮江道:“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