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初的體育課和他同一時間段,此刻正和隊友一塊打球,籃球砸向地面,跑動間球鞋摩擦,籃球場上的樓初總算恢復了點元氣。
這兩天學長的情緒都不大高,心里藏著事似的,總是躲避千稚水,明明住在同一間屋子,卻一整天都見不上面,明明睡在一張床上,卻是背對背,誰也不說話。
有時千稚水想要問問樓初到底怎么了,樓初總能找到借口搪塞過去,眼神根本不敢往他身上放。
就像此刻。
分明兩人之間隔了半個操場,分明只是眼神接觸,樓初卻像觸電似的,眼神慌張,投球的動作驟然停滯,一顆原本能投進的球連框都沒碰到。
跑步時大腦放空,總是會想到許多事。
千稚水嘆了一口氣。
暗戀本身就是一件苦澀又清甜的事,一點情緒,一點反應,就會讓人反復咀嚼。
方凝跑到千稚水身旁,用找茬的語調“聽說你害會長被打了”
千稚水并不喜歡方凝的語氣,懶得看他“是你去警局接的人,當時的情況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就是因為清楚,所以才會憤怒。
方凝極度不悅“會長怎么可能幫你我知道了,你抓他把柄了你威脅他了呵,你不就是這種人么”
千稚水“”
多次接觸下來,他認為方凝絕對不是個能正常交往的人,稱他為智障都是侮辱“智能障礙”這一群體,還是少和他說話比較好。
于是千稚水沒再回應,加速往前跑去,方凝不依不饒的追上他“你怎么不說話哈被我說準了心虛了害怕了”
千稚水“”
跑道上傳來一聲預備哨,不遠處正在練習短跑的體育生在前半蹲身子,預備起跑,正在長跑測試的同學自覺往內道跑,讓出地方,千稚水同樣往內道靠“與其關心我做了什么,不如想想你自己究竟沒做什么,為什么都過了那么久,卻沒有被分到一個眼神。”
“你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誰給你的臉”方凝簡直要被千稚水不要臉的話氣笑,后槽牙咬得咔咔作響,“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收起你的小心思,滾遠點,別逼我。”
“”千稚水簡直無語,他冷冷睨像方凝,“不需要啊。”
說完,再次加快腳步。
方凝跟了上去,嘴角冷笑,眼神晦暗不明。
“砰。”
籃球從空中落下,重重砸在地面上,又彈起,隊友接住球,對樓初說“低級失誤少見啊,樓會長。”
“啊,抱歉。”樓初灌了一口水。
隊友湊過去,看到眼眶下的烏青,問“看你今天挺沒精神的,昨晚沒睡好”
樓初搖頭。
可不止昨晚沒有睡著。
他的眼神不自覺飄向千稚水。
操場上人很多,他們相隔遙遠,可他卻只能看到那道高挑的身影。
只要遠遠一眼,那股子無法言說的柔軟便晚風似的,在心里悄無聲息的蔓延開來。
“就是嫉妒啊,那當然是嫉妒啊,嫉妒到瘋了,嫉妒到眼睛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