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謝謝了,床單被套我待會兒送去干洗店,或者我換一套新的給你送來”時星微倉促地打斷,“我上午還有課,就不打擾你了。”
陸恣耐心地聽完,而后隱含深意地笑了,“我以為下周一才正式上課,原來大二不一樣嗎”
一瞬間,時星微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沖動,正想順著對方說“我們大二確實課業繁重”,卻不經意發現了一團灰白色“毛球”。
“毛球”差不多有成年人手掌大小,看起來像只剛出生的小奶狗,此時正蜷在陸恣腳邊。
陸恣循著他的目光垂眸“你帶來的寵物”
時星微神經繃得都快斷了,面色冷峻地搖頭,“我不喜歡寵物。”
陸恣眼中流露出一絲意外,彎腰將狗崽抱在了膝上。
昨晚他分明看見狗崽就睡在時星微胸口,被他抱下來后又利索地躥了回去,很依賴的樣子。因此他一直以為狗崽是時星微養的,只不過之前被藏在外套里了。
他若有所思,漫不經心撓了撓狗崽的下巴。
“嗯哼”
空氣里忽然響起一聲甜膩的呻吟,時星微驀地一僵,倉惶地咬住了唇。
他不知道怎么了,只感覺一股強烈的快感從腦皮層直達腳尖,下巴更像過了電似的酥麻,讓他情不自禁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陸恣臉上也有一秒鐘的凝滯,“你”
“我嗓子疼”
時星微雙頰通紅,仿佛要滴出血來,恨不得自己變成聾啞人與世隔絕。他以為醒來那一刻就是尷尬的極限,此刻才體會到人生的終極。
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他根本無從解釋,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陸恣沉默良久,“你昨晚咳,燒得確實厲害,最好去醫院做個檢查。”
時星微并不認為有這個必要,可他現在只想消失,胡亂地點了點頭,“那我先走”
“我正好要去醫院,”陸恣站起來,“方便一起嗎”
時星微“”
下樓時,時星微還想著找借口甩開陸恣,可他很快察覺自己狀態真的很糟糕,稍微走快一點都會頭暈。
盡管發育期為了控制身材,他曾過度節食導致了低血糖,但也沒像今天這么嚴重。
他不敢再不當回事,打算上網掛個急診,卻發現手機早就沒電了,只好借了陸恣的。
到醫院領號時前面還排著五六個人,兩人便先去候診室待著。
坐了會兒,時星微看見個小孩正往這邊跑,對方不慎撞到了人,眼看像是要摔倒,他條件反射地想去接,哪知站得太急,又是一陣暈眩。
陸恣及時扶住他的胳膊,“還好嗎”
時星微緩了緩,張口欲說話,下一秒卻猛地抓住了陸恣的手腕。他見陸恣低頭看著腕部,連忙松開手,接著又指著剛才的座椅,“你家狗跟來了”
他明明記得出門前,陸恣還特意清空了整理箱,又墊上一件舊t恤,將狗崽留在宿舍里了。
陸恣下意識想說“不是我家”,可在看清眼前這只毛絨絨后,他沉默了。
狗崽萎靡地趴著,灰白毛發中好像多了一點深棕色,不僅體型膨脹了,連尾巴也矚目了許多。
“你確定是同一只”注射激素也長不了這么快。
時星微頓了頓,好像是又不完全是
陸恣上前一步,試探性地摸了摸狗崽腦袋。
狗崽閉著眼,濕潤的鼻頭微微聳了聳,隨即很親近地貼住他掌心。
陸恣見它并不反抗,小心翼翼地拎起狗崽,另一只手托住它的屁股。
“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稚嫩的聲音響起,陸恣轉過頭,發現剛剛亂跑的小孩就站在身旁,一臉好奇地望著他。
他正要說什么,不經意間掃過急診室的玻璃門略有些模糊的倒影中,他的手里空無一物。
“怎么了”時星微奇怪陸恣為什么愣住了,也跟著轉了轉視線,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他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了看狗崽,再看向玻璃門,而后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