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恣看著時星微無語的表情,又笑了笑。
自他在志愿者登記冊上見到了這組號碼,從此再也沒有忘記。
門口的小黃鴨人偶還在蹦蹦跳跳,而那年淮青市舉辦的世界青年運動會,吉祥物也是一只小黃鴨,名叫“阿福”。
因為志愿者包吃包住,還發補貼,陸恣便遞交了申請。
開幕式當晚,他穿著10公斤重的人偶套,和十幾只“阿福”穿梭在體育場內,期間被各國運動員拉著合影,忙得暈頭轉向。
不經意間,他看到了時星微。
對方拿著熒光棒,正和另一只“阿福”說著什么,然后,擁抱了那只“阿福”。
只可惜當時的他被太多人包圍,等終于脫開身,時星微早就不見了。
而他也累得筋疲力盡,到了后臺便癱坐在地,連雙腿都是麻木的。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有人帶著笑音問他“這只阿福怎么坐地上,是不是累了呀”
透過頭套上的紗網,他看見時星微笑盈盈地站在一旁,胸口別著志愿者的胸牌。對方牽起小黃鴨的手,塞了一瓶礦泉水給他。
但很遺憾,他只是個吉祥物。
沒有性別,沒有聲音。
他不能回答“謝謝”,也不能和時星微說一個字。
后來,他找到了志愿者名冊,看見了時星微登記的聯系電話。
然而開幕式過后,他們再也沒遇到過。
“我順便也加一下你微信吧”時星微存好陸恣的號碼,又點開掃一掃。
陸恣原有些恍神的表情微微起了變化,目光沉沉地盯著時星微,片刻后,他倏地笑了,“好啊。”
時星微莫名覺得陸恣笑容有些古怪,等他掃了對方的二維碼,終于明白陸恣為什么笑。
“我們加過好友”時星微愣住,“什么時候”
陸恣“銀龍山。”
哦
想起來了。
去年底裴榮約他去滑雪,同行的還有裴榮一群朋友,陸恣也在。
那天,應該是他第一次見到陸恣。
好像是大家玩游戲時,為了方便拉好友,兩人才互掃了微信。
時星微有點尷尬,正好服務生端著餐盤過來,他忙道“上菜了,先開吃吧。”
吃過午飯,時間已近兩點。
兩人步行到了醫院,時星微給李醫生發了條微信,對方讓他直接來樓上辦公室。
李醫生今天并不值班,她是特意來等時星微的,見面后也不多問,領著兩人去見她的老師。
她老師姓韓,同樣是位女性。時星微曾在醫院公示欄上見過對方的介紹,是性腺科的一級專家,今年54,但外表看上去只有四十多歲。
韓醫生專攻性腺領域多年,經驗遠非年輕的急診科醫生可比,在仔細詢問過時星微后,她給出了判斷。
“假性發情”時星微愣了愣,他從來沒聽說過。
“你的腺體發育不成熟,無法分泌信息素,并不具備發情條件。”韓醫生耐心地解釋,“但在腺體發育階段,你也有非常小的概率能感應到他人的信息素例如aha的信息素誘導,或者oga發情導致了信息素外溢。”
“可是”時星微不確定地看了眼陸恣,“那天晚上并沒有出現過您說的兩種情況啊。”
韓醫生點點頭,“我知道,但我需要告知你這種可能性。排除外界因素,還有”她停頓了一下,“分化期性別激素值不穩定,當你處于極端情緒時,例如亢奮、緊張、憤怒等等,也可能導致性別激素分泌失調,從而誘發假性發情。”
時星微回想當時的環境,在棺材房里,他的確非常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