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十點就要回學校,時星微也沒心思打牌了,裴榮見他情緒不高,提議換個熱鬧些的游戲玩。
“《烏鴉喝水》怎么樣?”
“那是什么?”時星微對任何一種酒桌游戲都不熟悉。
“就和烏鴉喝水那故事差不多。”裴榮解釋說,“先準備半杯水,我們輪流往杯里扔骰子,最少一顆,最多六顆。誰扔的骰子最后讓水溢出來了,誰就接受懲罰。”
這游戲人越多越好玩,裴榮環目一周,忽然撿起顆干果砸向陸恣,“你今天來當背景的?叫你打牌不來,酒也沒見你喝,就抱著你那個破手機搞網戀啊?”
干果落在了陸恣身上,他撣了撣t恤,抬頭倒是笑了,“跟你打牌,我一點體驗感都沒有。”
裴榮:“……”
操!還真是。
也不知道陸恣是不是會算牌,打牌基本就沒輸過!
裴榮很想豎中指,顧忌著時星微在場,只哼笑了聲:“想要體驗感是吧,行啊,今晚肯定點殺你。”
服務生很快送來一只450ml的扎啤杯,外加一盒懲罰卡。
裴榮讓時星微第一個扔,旁人也沒什么意見,反正第一都是輪流來,何況第一未必就沒有危險性。
時星微先扔了六顆,裴榮再扔六顆,依次而下。大家都想坑后面的人,一開始往多了扔,后來則計算著數量,一兩顆地往里扔。
輪到最后一人時,水位已經與杯口平行,這時只要誰晃一晃桌子,水都能溢出來。
裴榮抱臂冷笑,因為陸恣就坐在時星微對面,恰好是最后一個。
陸恣捏起一顆骰子,所有人都盯著他的手,包括時星微在內。
他發現陸恣手指很長,關節骨突出得恰到好處,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齊。只是食指指甲蓋有一小塊淤紫,應該最近受過傷。
正想著,陸恣突然抬起手,一枚骰子落入杯中。
骰子徐徐下沉,水面略微高出了杯口,但在表面張力的影響下,并沒有溢出。
裴榮“嘖”了一聲,顯然對這個結果不滿意。
時星微見他吃癟,初時還笑了笑,直至對上陸恣投來的目光,感覺到其中透出來點兒看戲的意思,他才恍然意識到,下一個就該輪到自己了。
其實他觀察過陸恣的動作,除了穩和輕之外,對方還特意讓骰子的棱角接觸水面,可見觸水面積也必須盡量縮小。
時星微依樣畫瓢,見骰子沉入水底,水分子的粘性依然沒有被破壞,他情不自禁地翹了翹唇。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的裴榮重重吐了口氣,水面微微漾了漾,一粒水珠順著杯沿滑落。
時星微:“……”
裴榮:“……”
“阿榮你真行。別人賣隊友,你連男友都賣啊?”
“我就是緊張,又不是故意的!”
時星微有點氣悶,但在外人面前他也不會和裴榮計較,隨口說了聲“沒關系”,便伸手探向了懲罰盒。
卡片翻開,正中央畫著個手握三叉戟的魔鬼,魔鬼腳下印著一行字:※看見穿白衣服的ta了嗎?去撒個嬌吧※
而現場穿白衣服的只有一個,是陸恣。
“隨便叫聲哥哥就行。”這懲罰很容易應付,至少裴榮這么認為。
時星微來自吳語區,聲線又偏軟,有時候尋常說話,或者發脾氣時都像在撒嬌。
但在大庭廣眾下,而且是對著個半陌生人撒嬌,時星微還覺得很尷尬。他聲音不自覺變粗,語氣也顯得生硬:“哥哥。”
陸恣挑了下眉,“你這是要跟我結拜?”
眾人哄堂大笑,就連裴榮也沒忍住,不過當他感知到時星微掃來的視線,立刻端正了表情,“陸狗你別找事,叫都叫了你還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