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想起了五條悟,也跟著嘆氣“有些家伙只有物種上能稱之為人。”
中原中也十分贊同地點頭,顯然一副經歷過許多、不愿再多提的樣子。
我們沉默地并肩走,樹葉唰唰得響,風聲也動聽。
“我不理解。”硝子說,“你明明也喜歡他,他也說了喜歡你,為什么不在一起”
我煞有介事地說“你不懂,這是戀愛攻防。”
她笑罵我“我還不知道你嗎你就是怕吧。你在怕什么”
這點小心思果然瞞不過她。
我其實知道我在怕什么的。
中原中也對我來說,比起一個活生生的人,更像某種長久以來的精神寄托,比如懸在天上的月亮。我想將他私藏,又怕這份多年的珍重與歡喜被戀愛與相處消磨了。
多矛盾,多擰巴。
我這輩子做過最糾結的事情,全部都與中原中也相關。
“不要想太多。”硝子說,“談個戀愛又不會掉一塊肉,膽子大一點。”
“那可不一樣啊”
“你十來歲的時候可沒有那么糾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我十來歲也不認識他啊”
硝子無語“那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想了又想,誠實地說“不知道,等我自己想清楚吧。”
我為這件事糾結起來,每每想到就忍不住嘆氣,這樣的狀態同樣引起了后輩們的關注。
釘崎十分仗義“是和那個人吵架了嗎我幫你揍他。”
五條悟立刻湊了過來“什么什么,還有這種事務必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我盯著他的臉,克制著自己出拳的沖動,微笑道“滾蛋。”
工作越來越多,聯系武裝偵探社的短信石沉大海,我沒空時刻跟進,準備先放一下。虎杖目前只吞下了三根手指,距離收集全部的手指少說也需要一兩年的光景。
隨著天氣轉涼,我居然感冒了。
我不敢相信,我鶴見桃枝,從小到大只發燒過一次的咒術師,居然會感冒。但它確實將我牢牢捉住,第一天是咳嗽和頭昏,第二天嗓子啞了,發聲變得困難。
最最不巧的是,硝子去箱根出差了,所以我的感冒只能等待自愈。
為此,不得不遺憾地鴿掉與中原中也的約會。
“我感冒了。”我蔫巴巴的,“對不起啊,中也君。”
他說沒關系,因為他也有事,次日晚上要陪老板出席某個晚宴。
我松了口氣,依然出門做任務這點小病是絕對不能困住我的。
結果當我第二天晚上走進家門,把長刀往玄關鞋柜上一丟的時候,身后門鈴響了。
我看了眼監控,是中原中也,想都沒想就摁下了開門鍵,然后才意識到我的咒具實在無處可藏。
他已經站在門口了,我硬著頭皮推開半扇門。
確實是從宴會回來的裝束,鉛灰色西裝搭著同色系禮帽,身上一股酒味。他白皙的皮膚下透著層薄薄的紅,見我開門,笑得帶了點痞氣。
“晚上好”
中原中也說得很慢。
“好點了嗎”
我意識到他可能喝醉了,不免有些擔憂。
我打開了門,不太自然地側身,試圖遮住鞋柜上的咒具“進來吧,我給你煮點醒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