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有病啊
還沒等我想好怎么狠狠羞辱這個普信的家伙,一道清朗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桃枝。”他喊了我的名字。
是中也君。
夜色為他的橘發鍍了層輝光,雪亮的光點落在肩頭。
他踩著鋪上枯葉的小徑,走到我身邊站定,然后摟住我的腰,對禪院直哉頷首“晚上好。”
“我是桃枝的男朋友。”他微微側目,“你找她有什么事”
禪院直哉表情立刻變得極為難看“你”
空氣變得稀薄逼仄,我幾乎要不能呼吸了,得趁著禪院直哉說出不該說的話、把我的身份抖出來之前,趕緊把中原中也帶走。
我視線轉了一個來回,挽起他的胳膊,轉身“中也君,跟我來。”
側門花園連通著傭人進出的小門,我帶著中原中也小心翼翼地開門上樓,高跟鞋踩出叮叮的清脆聲響。
“這是要做什么”他失笑。
我假裝嚴肅地說“秘密,跟我來。”
循著記憶左拐右拐,很快到了我的房間。盡管一年到頭回來不過幾天,房間依然被傭人收拾得整潔有序。
中原中也四顧,然后在我的小沙發上坐下,目送我抄起一套常服進了衣帽間。
我再次出來的時候,礙事的禮裙已經換成了皮夾克,原本盤起的長發束成馬尾。
中原中也好像猜到了什么,嘴角浮了點笑,無奈道“大小姐,我今天是陪boss來工作的。”
“忘掉他吧,現在我才是boss。”我理直氣壯地甩著鑰匙串,流里流氣,“帶你看看我的寶貝們。”
下樓,車庫卷門應聲而開,形制各異的炫亮機車像是受閱的戰士,靜默而無聲地屹立成一排。
我余光悄悄觀察中原中也的神色,滿意地看到他眼睛亮了亮。
“都是舊愛。”我邁上一輛紫色的跨騎,“失寵了就會放到這里,我常開的都在自己家,不過也會請人定期保養。”
中原中也挑眉“那我是新歡”
我笑了“你比它們都早。”
中原中也逡巡一圈,最終挑了輛玫瑰金粉,線條流暢華麗,色彩高調而張揚。他在車庫內試著跑了半圈,于我面前驟停,抬手摘下黑色的禮帽,無聲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愣了會兒,然后坐到他的后座,嘟囔道“這和我想的劇本不一樣啊”
本來計劃一起去附近的山上跑幾圈,還特意換了衣服。
但這樣也不壞。
“現在你不是boss么沒有讓boss開車的道理。”中原中也聲音愉悅而低啞,“抱緊了。”
囂張的渦輪聲驟響,車身如同一道殘影般風馳電掣地沖了出去。
我差點因為慣性被甩出去,立刻反手圈住中原中也的腰,面頰貼上他的脊背,熱意從西裝面料滲透我的皮膚。
別墅本就在山區,中原中也沿著山路往上飛馳,速度快到我都有些心驚。
我扯著嗓子問“中也君,你之前來過這里嗎”
“沒有。”他理直氣壯地說。
我驚了“那慢一點啊”
已經是晚上,能見度很低,第一次勘路居然還能敢開那么快這是什么人啊
“不會有事的。”中原中也往后靠了靠,微微側目,聲音伴著獵獵作響的風鼓入我的耳膜,“相信我啊,嗯”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選擇信任,提心吊膽地抱著他。山道陡峭驚險,每一道急轉我都懷疑中原中也下一秒就會跟我墜落殉情,甚至默默草擬起了遺言,手指收得死緊。
漸漸的,我懸起來的那根神經放松了。
中原中也囂張得要命,如此的不可一世,將陌生的山路變為他的王土,于是哪怕暴風驟雨都要對他俯首稱臣。每當我覺得下一秒就要沖出跑道飛向高空,他又奔越著漂移歸位,將我有驚無險地拽回人間。
眼見著要到山頂,兩側的路燈也徹底消失,他終于稍微放慢了點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