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闖了大禍,低賤得像個奴才,任由高冷的總經理發火、呵斥、甚至是羞辱時相遇。
我是側對著白雪的,又低頭撿拾著那些玻璃碎片,她看不到我的臉。
白雪一時沒有認出我,也壓根就沒有想到會是我,略略苛責了我一句怎么這么不小心,便踩著高跟鞋的腳步,更加快步過來,蹲下身,幫我一起撿拾地上那些玻璃碎片。
總經理見白雪進來了,居然沒有再吼我,只是過那邊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再沒有說一句話。
我沒敢抬眼看她,也不知道,她臉上是什么表情,有沒有像剛才那樣,特別珍愛的將剝蔥般的纖指輕撫著相框里的小孩的臉。
白雪在撿那些玻璃碎片時,也沒再說話,更沒有抬眼看我。
敢情,她也挺緊張的。
在撿拾最后一塊玻璃碎片時,我們幾乎同時伸過手去,我們的手,便一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白雪慌慌的就將手縮了回去。
那一剎那的溫軟柔滑,卻讓我在緊張而又羞愧的氣氛里,內心里忽然涌起一陣美妙的激蕩。
“你……你受傷了?”白雪低聲道,有些羞澀,有些擔驚,也有些意外。
敢情,她是這個時候才發現我的手指在滴血。
我沒有說話,我心里一陣莫名滋味。
白雪便抬眼看我。
白雪一下子就驚呆了。
她睜大眼睛,完完全全不敢相信的看著我,比驚詫還驚詫!
從窗外吹進來的風,輕輕的揚起她飄灑的長發,絲絲縷縷的拂在我的臉上,柔柔的,帶著幽幽如蘭的芳香。
我對白雪悄悄一笑。
白雪這才回過神來,張了張嘴,急切的想說什么,卻話還沒出口,便又急急的閉上。
然后,白雪見我已撿拾完最后一塊玻璃破片,便悄悄用手碰了碰我,幾乎和我同時一起從地上直起身來,對總經理道,我手被玻璃劃傷了,她這就帶我去醫務室包扎。
總經理依然沒有說話,明明聽白雪說我手被玻璃劃傷了,卻沒有半句關心,連看也沒抬眼看我一眼。
我的心有點寒,在高高在上的總經理面前,我完完全全就是一只螻蟻。
不過,有白雪在身邊,那一絲寒意,剎那間便被另一般美妙的感覺驅散殆盡。
有白雪在身邊就是幸福,有白雪在身邊,我便可以忍一切所不能忍。
“總經理,你的相框我一定會賠你的。”我對總經理道,這一次,我忽然就沒那么緊張,還一字一句,說得無比的堅定。
總經理似乎詫異了下,然后,終于抬起眼來看我。
從打進辦公來起,我就沒敢正眼看過總經理,這個時候,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竟然迎著總經理的目光,連閃避都要沒有閃避。
我這才看清,總經理飄灑的長發間的那張臉,是那么的白凈冷艷,就仿佛冰山雪蓮一般,美得清澈高遠,美得寒氣逼人,讓人只敢遠遠的仰視,讓人渴望走近卻又不敢走近,只覺得心中涌出的任何對她的幻想,都是那么的比不切實際,還要不切實際。
只是,很奇怪的是,她的寒星一般的眼睛里,忽然閃過一種眼神,竟莫名的讓我感覺到似曾相識!
而她似乎也在看著我的眼睛的第一眼,有些驚詫,有些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