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雖然看見重傷昏迷的少女確實抓著一把佩劍,但也沒有想過對方會是這樣厲害的劍修。
謝喬喬在他人的視線上,總是十分敏銳。所以無論其他人自認多么隱晦小心的視線,不超過半秒鐘就會被謝喬喬察覺。
戚忱如此。
張雪霽也是如此。
他甚至都沒能看清楚謝喬喬的眼睫,謝喬喬就已經側過頭來。
月光在她臉上錯落下陰影,她秀麗的眼眸轉動,眼底倒映出張雪霽的臉。張雪霽不自覺眨眼,有些緊張,目光發散的往謝喬喬身后看,試圖和她錯開目光。
謝喬喬“不看月亮嗎”
張雪霽摸了摸自己鼻尖,低聲“我想看的月亮,并不是這一輪月亮我想看的月亮已經看不見了。”
謝喬喬“為什么看不見”
她眉心微微皺起,真心實意的為張雪霽的這句話感到疑惑。
張雪霽笑了笑,伸手按著自己眉心,提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喬喬同志你又在皺眉我發現你好容易皺眉啊。”
被他這么一說,謝喬喬也下意識的抬手摸摸自己眉心,果然摸到自己皺起的眉。
“可能是習慣。”
張雪霽重新躺回椅子上,曲起胳膊墊在自己腦后,看著天上那輪月亮,道“喬喬同志你看過我的寄生蓮幻境吧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我想在中秋節看見的月亮,自然也不是頭頂這枚月亮。”
“我想見的,是我故鄉的月亮。”
謝喬喬“你故鄉的月亮,看不見了嗎”
“看不見了。”張雪霽嘆氣,輕聲“因為我回不了家了,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有家。”
“那我們是一樣的。”
張雪霽一愣,偏過頭看向謝喬喬。謝喬喬臉上的表情很認真,道“我的家也沒有了,我也回不去家了,所以我們是一樣的。”
她說這句話時,臉上并沒有什么難過的表情,只是單純的只敘述這件事情,黑沉的丹鳳眼里既不悲傷,也不顯得失落。
又或者說,她還沒有理解什么樣的時候應該悲傷,應該失落。
天上那鉤彎月照著地面上的一切,夜風拂過灌木叢和花圃時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
這晴朗而寒冷的夜,花艷葉茂的建筑,繁華富貴的城主府對于住在其中的謝喬喬和張雪霽,卻好像并沒有任何的加成。
即使住在人多的地方,即使看起來有很多的朋友,或者和很多的人說話,他們仍舊與所有人都隔著屏障,孤獨得無法自我排解。
于是張雪霽變成了話癆,而謝喬喬則變得越發不通世故,冷漠而令人難以揣摩。
張雪霽眨了眨眼,笑“好像這還是喬喬同志你第一次和我提到你自己的事情。”
謝喬喬“我以前沒有和你提過嗎”
張雪霽搖頭“從來沒提過”
謝喬喬想了想,肯定道“可能是你沒有問過我吧。”
“一般來說,也不會主動問那種問題的。”
謝喬喬疑惑“為什么”
“呃”張雪霽梗了一下,試圖向她解釋“因為嘛,就是,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是好朋友,也有不想告訴朋友的密碼。只要沒有辜負朋友就可以,沒必要事事都知道了解的。”
聽完張雪霽的話,謝喬喬陷入了沉思。
她想了好一會兒,偏過頭看向張雪霽“我明白了。”
張雪霽“嗯”
等等你明白什么了你怎么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