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霽嚇得立刻抽回手,不敢再碰那株桃樹。
他心情復雜的看了看菜園子里的野草,又看看還沒自己高的桃樹,一時間不知道有哪一樣是自己可以下嘴夸獎又不會顯得自己好像是個瞎子的。
謝喬喬把掉落的葉子撿起來,堆在樹根處。她仰起頭看著那顆瘦弱的桃樹,小聲“我每天都給它澆水施肥,老師也是,照顧它特別細心。但不知道為什么,它總是長不高。”
張雪霽心情復雜,但仍舊安慰了謝喬喬“種樹這種東西,主要還是看天命的,可能這顆桃樹的品種就是又矮又瘦的。”
謝喬喬把院子里的野草清理了一下,然后去水池邊洗手。
那個池子里養有兩只烏龜,每次謝喬喬一靠近水池,它們就迅速沉底,一動不動的裝死。
謝喬喬洗干凈手,和張雪霽一起并排坐在了檐廊邊。
檐廊鋪滿木質地板,但是并不潮濕,坐上去甚至還會覺得很涼快。
謝喬喬屈起膝蓋,胳膊環著自己小腿,安靜的坐著。張雪霽也安靜的坐著但他受不了這么安靜,坐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要和謝喬喬說話。
“喬喬同志。”
“為什么你老是叫我喬喬同志”
看著謝喬喬疑惑的表情,張雪霽梗了一下。他摸著自己鼻尖,解釋“是一種稱呼,在我們故鄉那邊,用同志來稱呼志同道合的伙伴。”
謝喬喬“我和你算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嗎”
張雪霽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我們的最終目的是不是志同道合我不敢確定,但我們在無家可歸這件事情上倒是慘得不相上下,天造地設。”
他后面明顯在亂用成語。但謝喬喬學習不好,沒有聽出來,只是覺得張雪霽說了好多亂七八糟的四字成語。
她弓著腰,下巴靠在膝蓋上,聲音輕輕的“那倒是。那我以后要叫你張雪霽同志”
張雪霽連連擺手“不要不要這種稱呼好奇怪,你還是叫我張雪霽好了。”
謝喬喬“可是叫我喬喬同志也很奇怪。”
張雪霽意外“很奇怪嗎”
謝喬喬點頭,肯定“很奇怪啊。”
張雪霽撓了撓后腦勺“那叫什么呢”
“直接叫喬喬就可以了。”
“喬喬”
“嗯。”
張雪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他也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好意思,或許因為是叫的謝喬喬的名字,又或許是因為他心底有模糊的,踩上了邊界的微妙感情。
但除了一點點別扭之外,好像更多的是高興。這種高興無關于男女之情,他只是因為認識了謝喬喬,只是因為他們更多的了解彼此,然后輕松的理解了對方,為這種羈絆而感到高興。
謝喬喬沒有什么男女觀念,更不覺得直呼名字就代表一男一女有什么曖昧關系。
她只是覺得,既然是好朋友,那就是比陌生人更上一層樓的關系。那么直呼名字,也沒什么不對。
張雪霽開始沒話找話“喬喬,你平時都住在老師家里嗎”
謝喬喬點頭“是老師收養了我,所以我既是老師的學生,也是老師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