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霽嘟囔“你兇我有什么用用哪把劍又不是我能決定的”
謝喬喬的身影眨眼睛就已經出現在鹿鳴山深處。
她單手握住兇劍拔出待放的蓮花花苞被迫提前綻放,一身赤紅嫁衣,怨氣繚繞的朱萱出現在謝喬喬眼前。她臉色青白,雙目赤紅,雖然還維持著人類的外貌,但氣質已經完全不是人類了。
鬼王怨氣沒有發酵到足夠強大的地步,對方怨氣凝結的利爪在謝喬喬眼里也并不會比小貓的爪子鋒利多少。
兇劍輕而易舉的劈開怨氣,將朱萱的魂魄連帶那朵半開的蓮花花苞一并斬成兩半
周圍的一切景色都陷入晃動扭曲的波紋中,唯有大雨仍然在下。謝喬喬又回到了鹿鳴湖,面前是被劈開的蓮花花苞和鬼王胚胎。
濃重的怨氣在厲鬼魂飛魄散后仍舊沒能消失,失去主人的它們在原地打轉,試圖往其他地方逃竄。
張雪霽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白色羊脂玉的花苞瓶,蹲下身把瓶口低置蓮花花苞的蓮心處。
那些怨氣受到某種牽引,順著瓶口爬入花苞瓶中。白色瓶身從底部開始逐漸變成黑色,等到整個瓶子變成黑色時,蓮花花苞內的怨氣也完全被瓶子吸收干凈了。
張雪霽用軟木瓶塞將瓶口堵住,道“朱萱和朱路平的尸骨應該還在湖底,我去找老城主,讓他安排人下去打撈。”
謝喬喬將兇劍插回劍鞘,點頭。
張雪霽撐開一把傘,傘面往謝喬喬那邊傾斜謝喬喬看了眼傘,沒有說話,但是走到了張雪霽的旁邊,距離他更近的地方,這樣兩個人就都可以撐到傘了。
那朵蓮花花苞的體積足夠大,站著兩個人也沒有關系。
張雪霽低聲“你的決定是正確的,如果不在幻境里殺死鬼王胚胎,鬼王胚胎在現實里醒來,也會殺光這個城里的人。朱萱的經歷固然可憐,但和一城性命相比,還是輕了些。”
“挺可惜的,我們如果早些時日到這里就好了。”他垂著眼,嘟囔又難掩沮喪的說著。
人是人鬼是鬼,人死化作厲鬼,那就和做人時完全不是一個物種了;這和凡人修仙時必要拋妻棄子脫離紅塵是一個道理。
厲鬼殺人是沒有理由的,就和老虎吃人一樣,想吃便吃了。更何況厲鬼的胃口可要比老虎大得多厲鬼殺人,必定會殺光一城一國,將之沉入鬼域,變為鬼城。
面對張雪霽的安慰,謝喬喬眉頭微皺,開口時內容卻是驢頭不對馬嘴“你是怎么跑到湖中心來的”
張雪霽一愣“就劃船我的船啊”
他這才想起自己的船,轉頭張望,卻發現湖面只有暴雨濺起的雨珠。他的船早就不知道被風雨吹到什么地方去了。
張雪霽哭喪著臉“不是吧我就進入幻境這么一小會兒,船就被吹跑了”
謝喬喬“湖面風急,你如果沒有把船栓上的話,確實會被風吹走。”
張雪霽“我以為自己頂多一會會就回來了,而且這里是湖中心,我上哪找地方栓我的船啊”
謝喬喬向他伸出手“那就走回去。”
張雪霽一愣“走回去”
謝喬喬點頭“我帶你走,不會掉下水的。”
張雪霽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放到謝喬喬掌心。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在魔窟內過吊橋,那時候謝喬喬也是這樣向他伸手,說要帶他走過去四面暴雨,而謝喬喬的手卻是干燥溫暖的。
她收攏手指虛虛握住張雪霽的手,踏上水面。
張雪霽有點緊張,和之前過吊橋是不一樣的緊張。上次過吊橋的時候,他腳底下至少還踩著實體,但這次踩的是水。
謝喬喬一只手牽著他,背對著往前走,拉得張雪霽也不得不身體往前。他舔了舔唇,試探著一只腳踩上水面,緩慢加上自己身體的重量。
輕飄飄的。